袁昊泽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状况。
他和易心才交往没多久,虽有考虑未来,但那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还没给父母介绍过易心,也没对易心说过这些。
袁昊泽看了眼易心,见她脸上只有对自己的担忧,再看父母,他们一时间似乎也没追问的意思,他便也闭口不谈了。
医生过来给袁昊泽做了检查,问了些问题。
袁昊泽想起那女鬼和小鬼的模样来,脸色有一瞬的转变。他很快就变得从容了,没说自己见了鬼。
“……我那时候做噩梦了,好像睡迷糊了,有点儿记不得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解释不能说是完美无缺,但也不会惹人怀疑。
这时候要说自己是见鬼了,医生可能会送他去精神科做检查吧。
袁昊泽胡思乱想着,就想到了李菲菲。
那个范晓诗说不定就是这样被送进精神科病房的。弄不好,还会跟恐怖片里的展一样,被关进单间中,和鬼困在一起。袁昊泽如此想着,更不敢说自己见鬼的事情了。
袁昊泽的母亲嗔怪地骂了两句。
等送走了医生,和病房里的其他病友以及他们的家属友善地说笑一会儿后,袁昊泽这边就彻底安静下来。
气氛稍显尴尬。
袁昊泽正想开口,就听易心已经先一步说话了。
“我本来想着你这边没人照顾,才请假过来的。既然伯父伯母都在这里,你也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画室了。”易心乖巧地说道。
袁昊泽的母亲连忙拉住了易心,“这都中午了,你跟我们一块儿吃饭吧。”
易心的脸上浮现出了害羞的红晕,偷瞄了一眼袁昊泽。
袁昊泽对易心的表现十分满意,不禁露出笑容。
看来,他母亲很喜欢易心。
这其实也在他意料之中。
长相漂亮,性格温顺,又知书达理,这样的儿媳妇应该是所有婆婆的心头好。
易心小声答应下来。
袁昊泽的母亲这就开始拉起了家长。
“……你家里几个人啊?独生女?还是有兄弟姐妹啊?”
“我是独生女,爸爸妈妈去世了,只有一个爷爷在。”易心回答道,还看了看袁昊泽,“昊泽见过。”
“啊?昊泽见过你爷爷了?”袁母很是意外。
“不是见到人。我是画画的,给爷爷画过肖像。”易心连忙解释。
“哦。你是画家?”袁母惊奇地问道。
“不算是吧。只是开了个画室,自己画画,还给别人上上课。”易心谦虚地回答道。
“那真是厉害了。我们昊泽从小就没什么艺术细胞。他小时候也学过画画啊毛笔啊,都没什么用。”
易心掩嘴笑起来,“他是画不好,但懂得很多。”
“是啊,他就喜欢这些东西。经常去看那什么画展。前段时间还带着我和他爸爸去看音乐剧,外国人唱的,我们都听不懂。他应该带你去看的嘛。”袁母热情地说道,批评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我们去看过两场话剧。”易心答道。
“那挺好的。你们能有一样的兴趣,就最好了。我和他爸爸就都喜欢看电影,年轻的时候经常一起看电影。就生了他之后,才没空了。”
易心笑得眉眼弯弯,配合着和袁母交谈,自始至终都没有让话题冷场过。
袁母也是健谈的人。
袁父提醒了一句,两人才想起来要去吃午饭。
袁昊泽的病情并不严重,只等着安排手术。手术时间本来定在了今天下午,但因为昨晚袁昊泽的昏迷,医生推迟了原定的手术。
袁昊泽换了衣服,跟医生请了假,和父母、易心一块儿外出吃饭。
他们出医院的时候,袁昊泽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中年女人。
那个女人和大多数担忧病人的家属一样,脸上有着明显的愁容。她垂着眼睛走路,并没有看到袁昊泽。
袁昊泽打了个激灵,下意识侧头,想要挡住自己的脸。
两人擦肩而过,袁昊泽才舒了口气。
那个中年女人就是范晓诗的母亲。
袁昊泽和她见过两面,一次是在门诊的时候,一次就是昨天他和易心送李菲菲回病房之后。
袁昊泽实在不想和李菲菲再扯上关系。他的心跳剧烈,等在医院边上的小饭店落座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易心让袁母点了菜。
小饭店厨师的手艺一般般,不过他们四个的关注点都不在菜肴上。
袁母还在打听易心的事情,什么都问,就差来个摸底调查了。
易心好脾气地一一回答,没有不耐烦。她的回答有真有假,真的是有关袁昊泽的那部分问题,假的就是有关她自己的情况了。
李叔成了她唯一在世的亲人,除此之外,她亲近的人就只有一个一起学画画的师姐薛小莲。黎云这个年轻男人被她排除在了亲友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