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台内,朝玉京疑惑自问,虽然此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赦天琴箕就是凶手,但他对赑风隼所说的话已然信了不少,因为他认为赑风隼不会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栽赃嫁祸之举,若是被揭穿,只会白白将自己陷入危境。
此时,久未开口的泛音客忽然说道:“主席,凶手会不会是为了琴主的伏羲神天响而来?”
“伏羲神天响···”
朝玉京面色一凝,怀抱木吉他的双手也下意识的按在了弦上,不过随即又放松了手指,摇头道:“弱水琴箕已蝉联无上宴八届琴魁,琴主先前便曾言可以将伏羲神天响传授与她,然而琴箕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恐怕杀人灭门之举非是为此。”
“据我所知,弱水琴箕与雅弦尼并无私仇,与听禅楼也无纠葛,既然无冤无仇,又不是为了伏羲神天响,难道···”
弦非心说到此处,蓦地闭上了嘴,纵使心中不太相信弱水琴箕真是杀人凶手,奈何事实摆在眼前,此时他也无法找到什么理由为其证明清白。
倏尔,弦非心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坚定,看着众人说道:“弱水琴箕是否真如琴缺先生所说的那样被人取代,还有待证实,即使真的被取代,但终究是两个人,总会有一些不同,不如让我先去试探一番,再做计较?”
弦非心的折衷之法让在场其余人都暗自点了点头,就连风谷来客和山龙隐秀也表示了同意,他们虽然听赑风隼说了一些红冕的内幕,但这些终归是赑风隼的一面之词,暂时不能全信,况且两人来此本就是为了探探情况而已。
然而,众人都同意的办法,赑风隼却是直接表示反对,“弦非心,你的办法看起来虽好,却有一个致命的败笔。”
“哦?”弦非心眉头一蹙,看向眼前这个琴风与记忆中大相径庭的朋友。
赑风隼刻意避过弦非心深凝的目光,环顾了众人一圈,这才说道:“赦天琴箕不仅琴艺高超,琴道修为也远超常人,除非有人能在琴上与她一争高下,甚至压过她,才有可能使得她露出破绽,否则--再多的试探都是徒劳无功。”
说完,赑风隼这才看向了弦非心,“你的六乐琴诀虽然不差,但较之赦天琴箕,还尚显不足,此去必无功而返,如果引起她的警惕心,日后将会更难寻到她的破绽,同时也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那依琴缺先生之意是···”朝玉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赑风隼,淡淡的说道:“以多欺少,可非君子应为之事。”
赑风隼闻言,便知道了朝玉京的底线和决定,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得逞的阴芒,“主席放心,在别人面前,赦天琴箕或许能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有我出马,她无所遁形。”
朝玉京默了一下,说道:“既然琴缺先生信誓旦旦,那云梦台可以同意让你一试琴箕,但我有言在先,如果证明弱水琴箕没有问题,先生须亲自向她道歉。”
“道歉怎么够?”赑风隼嘴角一翘,“如果在下冤枉了好人,以死谢罪又有何妨。”
朝玉京摇了摇头,没在罪责上纠缠太多,侧身看向众人道:“话虽如此,但事情总要留几分余地,此回便先让弦非心在明面上试探,若无果,则立马由琴缺先生接手,于暗中一试弱水琴箕的虚实,而我们则在外围观察,如果弱水琴箕最后真的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曲风变化,那我们便合力擒下她。”
“双管齐下,同时进行,朝主席确实想得周到。”风谷来客赞了一句。
“同意,那我们马上动身前往露水三千吧。”
······
红罗帐,红灯烛,露水三千内的一处闺房里,赦天琴箕独坐不语,清冷绝艳的脸庞上依旧挂着几分离愁淡怨。
屏风后,太罗古露出半个脑袋,悄悄地打量着赦天琴箕,两只大大的眼睛中透着满满的关心和担忧。
“太罗古。”
此时,赦天琴箕突然唤了一声,藏在屏风后的太罗古顿时被吓了一跳,低声嘟囔道:“早知道就不偷看了,肯定又要挨小姐训了。”
说着,太罗古亦步亦趋的从屏风后走出,“小姐,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