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待到风波过去之后,又上了帝都,目的就是为了查清当年我家里的纵火案以及父亲的死因。”杜荇对温亭湛道,“我想你既然寻到了这里来,又特意问了这事儿,必然是知晓,我在帝都查了一年,很多东西都是我自个儿的推测,我并没有证据。当年懿妃和霍夫人同时产子,我父亲没几日就试药中毒身亡,家中当日逢大火,很难让我不去怀疑。我潜入了寇家做下人,一次听到驸马爷和邑德公主争吵,让我猜测,福安王也许并不是陛下的骨肉,霍夫人产下的女婴才是。我一直想寻到证据,可直到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寇家害死我父亲属实,我自然是要为父报仇。”
“四叔,令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温亭湛现在也缺乏证据。
没有证据,就像莫兰所说,知道一切也没有任何用。
“当年寇家在,我不敢回太医院,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有没有留下证据。”杜荇并不确定,毕竟杜荇的父亲并不是当日就死,而是隔了几日,大家都说他是悲伤家中飞来横祸,才会试药认错了药材,恍惚间不慎服了毒,“后来寇家倒了,我遇上了你四婶,恰好不能再帝都长留,既然大仇已报,我也不愿再去深究宫廷之谜,也许会招来杀身之祸。”
杜荇的做法完全没有错,仇都已经报了,自己又不再是孤身一人,和自己不相干的秘密还是少知道为妙,寇家是倒了,可还有霍家在,不论霍家在这件事扮演什么角色,定然是不希望被掀出来。
“四叔,往后一段时日,就得委屈你和四婶留在这里,四叔四婶需要什么,尽管吩咐王家人便是。”温亭湛的祖宅现在是宜宁的父母和早已经娶了媳妇的大哥看守。
“你们俩费心思救我们夫妻,我们应当道谢才是,还说什么委屈?”杜荇罢手道,“你放心去做你的事儿,我们夫妻绝不会离开这宅子里。”
杜荇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若是他们夫妻落入别人手里,定然是会连累温亭湛夫妇。为何会连累?那是因为温亭湛夫妇在乎着他们。
既然杜荇明白,夜摇光和温亭湛就不再耽搁,又立刻回了徽州霍家。
吃了晚膳,温亭湛就带着夜摇光去寻了霍绍捷,正在练字的霍绍捷,把最后一笔干净利落的挥下,搁了笔走到温亭湛和夜摇光的面前,笑着问:“侯爷这个时候携夫人来寻老夫,不知所为何事?”
对于温亭湛这么晚带着夜摇光来,霍老爷还是有点好奇。
“霍老,晚辈幼时家境贫寒,父母双亡之后,染了风寒都不敢请大夫,身无银钱。”温亭湛并没有说太长的开场白,很快就转入正题,“幸得村子里有位极擅歧黄之术的世叔,自从爹娘去后,一直对晚辈和摇摇照顾有加,不然我与内子……”
说到这里,温亭湛失笑道:“并非来向霍老诉苦,而是晚辈前几日恰好得知这位世叔原来并不姓杜,而是姓常,其父正是三十三年前,试药误食毒药的常太医。”
说完,温亭湛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霍绍捷,霍绍捷身子很明显一僵。
“因而晚辈前些日子其实是和内子去寻了这位世叔,霍老您猜我们夫妻知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温亭湛意味深长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