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你为何只是让臣弟密会老甘龙,而没有跟景监、子岸他们交涉?君上可是将国尉之位都让给他们的。”
听到这话,秦君驷摇摇头道:“景监、子岸他们与老甘龙不同。卫鞅、车英一走,新法派就是群龙无首,好似一盘散沙,不成气候。他们是绝不会准许老甘龙接任大良造之位,更不会让你担任大庶长,嬴华担任卫尉的。”
“不过大势所趋之下,他们的反对只是徒劳无功的。寡人让子岸接替国尉之职,又让王轼官复原职,出任咸阳令,主要还是为了牵制保守派,朝中绝不能任由老甘龙、杜挚等人一家独大!”
“臣弟明白。”
“疾弟,你上任之后,可与子岸、景监等人多多亲近,尽量维持一下新法派的势力,绝不能让老甘龙等人的势力进一步滋长了。”
“唯!”
在翌日的大朝会上,秦君驷就正襟危坐,高坐于陛台之上,环视一周,对一侧的黑伯道:“黑伯,宣诏。”
黑伯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道帛书诏令,念道:“君上诏令。商君归于封地修养,悬大良造印,朝中不可一日无首辅之臣。兹,老太师甘龙,公忠体国,老而弥坚,堪当大任,着任为大良造,开辟大良造府,执掌国政!”
“又,车英远离咸阳,悬国尉印,军中不可一日无治兵之将。兹,将军子岸,晓畅军事,劳苦功高,可堪大任,着暂代国尉之位!钦此!”
此言一出,顿时满座皆惊。
群臣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大臣早已猜到,有的大臣则是完全不知情。
咸阳令王轼勃然变色,禁不住起身道:“君上,臣以为如此任命,甚是不妥!”
“有何不妥?”秦君驷淡淡的问道。
“商君归于封地修养,车英远赴义渠,但不过是权宜之计,何须替换他们的官位?”
“咸阳令此言差矣!”
根本不需要秦君驷辩驳,早就憋着一股气的上大夫杜挚就跳出来,呵斥一声,道:“商君回归封地养病,岂是一时之功?车英远赴义渠为国挑选良马,没有一年半载亦是回不来的。无论是大良造之职,还是国尉之位,都至关重要,岂能空缺太久?咸阳令是想让咱们大秦的军政之事陷入混乱吗?”
“这……”
王轼迟疑了一下,又道:“君上,大良造、国尉之职,不可虚位以待,但是何以由老太师接任?”
杜挚想要反唇相讥,不料,秦君驷却发话了。
“太师老成谋国,曾辅佐献公、孝公两代先君,主持过献公之新政,厉行改革,于社稷功不可没,更是丰富之经验,老而弥坚!作为大良造辅弼寡人,有何不可?”
秦君驷冷冷的瞥了王轼一眼,高声道:“连太师都不能担任大良造,举目于朝堂诸公,二三子当中,谁更有资格担任?是你王轼?景监?还是杜挚?啊!回答寡人!”
“这……君上息怒。”王轼不得不低下自己的头颅,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