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苏秦揣摩出合纵连横之术,认为凭此可以游说当世君王了。
苏秦首先将目标定在洛阳,求见周显王。但显王周围的大臣一向了解苏秦的为人,都瞧不起他,因而周显王并不信任他。
于是,苏秦西行至秦国。时秦孝公已死,他便游说秦惠王兼并列国,称帝而治。但秦惠文王认为时机不成熟,且秦国刚处死商鞅,讨厌说客,未采纳他的建议。
随后苏秦又在赵国连连碰壁,后来才被燕文侯重用,以纵横之术游说于列国,使之合纵抗秦,生生的秦国困在崤函以西不敢轻易大出。
当然了,秦国估计是怕公孙衍所发起的合纵伐秦。
饶是如此,苏秦的才能是无法掩埋的,毕竟这厮可是把偌大的齐国都搞垮了。
看着秦君驷沉默的样子,嬴疾试探性地问道:“君上,苏秦确有大才,王佐之才。君上可否重用之?”
秦君驷暗自思衬良久,终于摆了摆手道:“让苏秦担任杜县令吧。”
“啊?杜县令?”嬴疾愣了一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杜县距离咸阳不过一百里,接近秦国之重镇蓝田,不过是一个小城邑,把苏秦打发到杜县担任县令,这……不会屈才吗?
“君上,这会不会让苏秦不满?”
“不满的士子多了。士子们得不到理想的官职,多半不会去上任,若苏秦亦是这般,任其来去吧。”
“这……君上,似苏秦这等大才,怎能容其离秦?”嬴疾眼中的冷芒一闪。
秦君驷不用苏秦,说不得后者要在归途上意外身亡的。
秦君驷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秦国现如今之朝局,不适合苏秦掺和进来。区区一个县令之位,的确是屈才了,不过苏秦耐不住寂寞,寡人如之奈何?”
“唯。”
对于苏秦的才干,秦君驷如何不知?
这可是鬼谷子的徒弟!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后来的孟子与景春坐而论道。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孟子曰:“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子未学礼乎?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门,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似张仪、苏秦之流,皆是巧舌如簧之辈,一张嘴能抵得上十万铁军。世人都认为他们不过是说客,只是忽略了其才能,鬼谷子的高徒,岂能这般“偏科”?
张仪曾跟随司马错伐蜀,率军攻巴蜀、攻魏,苏秦也曾率领山东六国之联军将秦军堵在函谷关。
至于公孙衍,更无需赘言,这厮是为名将、良臣,于秦攻魏,于魏攻秦,历仕多国,仍得善终。
秦君驷弃苏秦而不重用,不是他有眼无珠,不能知人善任,而是秦国现在的朝局根本不能让苏秦掺和进来,苏秦在秦国并无用武之地!
在还没彻底解决新法派与保守派之争前,秦君驷并不想东出,秦国也无力东出。总不能前线的战事愈演愈烈,趋于白热化,秦国就忽然后院起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