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在一边默默看天,不知想着什么,许久才关了窗户走到春娇跟前。
眼看夏商过来,春娇心思更乱,小脸儿红红地似要滴血,想着若他叫自己睡下,自己就扬言睡地上,若他一直坚持,自己在半推半就地上去,然后不脱衣裳,离他远远的睡在角落里,如果他来抱自己,自己一定要挣扎,要坚定,最后坚持不住方才任其摆布,这样想来多少体面一些。
春娇想了一天,早早把晚上睡觉的剧情给演示了千万遍,一定要保证自己在“不情愿”、“拼死反抗”的前提下跟这个男人搂搂抱抱,免得日后被他笑话。
春娇构思了许多,只等夏商开口说睡觉时,夏商却淡淡道:“今晚你回榆林县家中,看看家里情况。”
“啊?”春娇诧异地张着小嘴,“这么晚?”
“是。”
“你怎么不早说?”
“忘了。”
“你”
“别废话了,赶快去。”
“明天行不行?”
“晚上好隐藏行踪,你的行踪也不能暴露。”
“”
春娇懵了,幻想中的剧情一个都没有发生,这种感觉就像是花椒卡在了牙龈上
没办法,春娇只能深夜离去。
从窗头跳走时,小怨妇的眼神恨不得扎透夏商的心窝。
支走了春娇,夏商没有关窗,也没有睡下,回到桌前添了一些灯油,又将扣着的酒杯摆上,提起中间的酒壶各自满上。
淡淡地坐着,又淡淡地说道:“出来吧。”
寂静夜色,只有火焰燃烧灯油偶尔发出的嗤啦声,连风和飘叶都不见,周围安静地如冰封地湖面,没有一丝丝动静。
夏商却轻轻的一声“出来吧”,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话音刚落,一阵黑风袭来,敞开的窗口哐当一声,接着灯火就灭了。
房间变得漆黑一片,一个更黑的影子就在夏商面前,仿佛脸贴着脸鬼气森森,然后一个干撇无魂的声音撕扯着传入夏商耳中。
“你怎么发现我的?”
夏商视野里只有一个幽暗的无神的眼睛,诡异莫名。
但夏商并不惊慌,从容地笑了笑:“不是一定要发现谁才能知道谁在附近。而且,我是都察院的首座,没点真本事,不敢坐这个位置的。”
说话间,夏商已重新点燃被吹灭的油灯,幽暗的灯光渐渐照亮面前那张干撇发灰的老脸。
不是别人,正是和尚草灯。
多日不见,草灯比上次出现更显诡异,整个人干瘦得如苦禅一般,看不到丝毫血色,半脸褶皱,皮肤如干裂的黑土,一身阴暗之气让周围空气都变冷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