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楚眯起眼睛,揪着宋不知的后衣领就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你对本候做了些什么?”
宋不知不甘示弱的回瞪他:“干什么!本宫生怕你吃不到午饭,辛辛苦苦的把你从休息点抱到这里,本宫容易吗?还不快撒手!”
“你....你说什么?”赵凌楚闻言犹如晴天霹雳:“你一路.....把本候抱过来?!”
赵凌楚颓然的松开了手,失魂落魄的原地坐下,双手抱头,自闭了。
他威远侯的一世英名,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哎呀,赵凌楚,你不要在意那些小细节嘛。”宋不知讪讪笑了笑,往赵凌楚嘴里塞了一根鸡腿:“看,我把整只鸡都留给了你。”
赵凌楚沉郁顿挫的垂着头,但还是张口咬住了那只鸡腿,咬了两口就放到一边:“吃不下,齐安你给我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宋不知有些慌了:“哎,哎哎——别这样嘛,赵赵,赵赵?反正抱都抱完了,木已成舟,饭还是要吃的啊。”
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货。
赵小可怜双手抱膝,像颗地里黄的小白菜,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本候以后都没脸出门,被你一个矮本候一个头的矮子打横抱了一路,本候手底下的那些兵该怎么看本候?本候一世威名都毁被你毁了。”
宋不知:“.....”
有话就好好说,请不要人身攻击太子殿下,谢谢。
但是哭着的是大爷,宋不知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她突然领会到了云二公子的心情,在此处宋不知在心里默默的跟云二公子道了个歉,当初她用江湖神药连哭三个时辰真是太恶毒了。
“没事的啊赵凌楚——本宫是太子,你是威远侯,谁敢当面笑话你?”
赵小可怜哽咽着反驳道:“穆拂风和云奕。”
宋不知:该死,怎么忘记了这两货。
她张了张口,发现不知道怎么辩驳,干脆就放弃了,俯过身去半跪着抱住了缩成一团的赵小侯爷:“别哭了嘛,大不了,大不了这个月每次旬休我都带你出去吃烧鸡行不行?”
宋不知是个喜欢动手动脚的人,也许是经历的原因,又亦或者是因为不善言辞——但在她看来,一切语言都不如身体的接触最能给人直接的安慰。
“喂,赵凌楚,今年,今年一年的行不行?哎呀今天丢的面子以后帮你挣回来行不行?”
“怎么挣?”赵小侯爷抬眼看了宋不知一眼。
宋不知语塞:“额.....这.....以后总会有办法的嘛。”
赵小侯爷听到她的回答,又继续把头埋了回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小少年的眼泪很奇妙,没有女孩子流泪时大多都会显出的娇柔,也没有大人流泪时的歇斯里地。他就只是紧紧咬着唇,眼眶微红,隔很久才有一滴眼泪掉下来。却正是这样的眼泪,给人一种极强的保护欲。
情绪是具有感染力的,何况宋不知安慰着安慰着就红了眼眶。她明明是一片好心,还不是害怕他下午没吃饭受不住吗?赵小侯爷比她自己可重了不少,她抱着一个比自己还重的东西勤勤恳恳走了这么一大段路,这货还委屈还哭——她才更委屈呢。
宋不知松开赵小侯爷,站起身来擦了擦眼角的泪光:“你哭吧,本宫随便你了。”
“你才哭了呢,”赵凌楚也站起身来:“本候,本候只是一想到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有些接受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