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克劳迪娅·卡汀娜身上的血色长裙,忽然发现气氛不对。
再看,刚才还一致抗议的长老们,全都噤若寒蝉。
他这才想起来。
克劳迪娅·卡汀娜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她背后却又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代表着上帝。
静!
安静得异常。
偌大的会议室随着克劳迪娅·卡汀娜到来,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很多人都不习惯这种感觉。
即便是上一任教父在位,他们也没有过此时的压抑感觉。
很多人心里满是愤怒和不满,但却没有人敢发声,谁都猜得到,克劳迪娅·卡汀娜既然敢当街杀了保罗.比西奥,就一定有所仰仗。
不过没有人知道,其实,克劳迪娅·卡汀娜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她只知道,有克格勃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但她并不确定那个家伙会不会出手。
她在赌。
赌那个人不会放着她不管。
如果他不管呢?
忽然,肚子里传来一阵轻轻的疼痛,那是小生命的震动。
克劳迪娅·卡汀娜眼里浮现起一丝本能的温柔。
如果他不管,那就将孩子送去他的家乡。
自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绝不能让孩子也跟自己一样生活在这个披着圣洁外衣却又肮脏至极的地方。
嗡嗡——
一阵怪异的响动,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刺耳。
众目睽睽之下,克劳迪娅·卡汀娜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让人很疑惑的东西。
巴掌长短,烟盒宽度,泛着黄金的颜色。
那,难道是一部移动电话?
长老们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他们感觉克劳迪娅·卡汀娜手里拿的应该是一部电话,却又从未见过如此娇小精致的电话。
“克劳迪娅,你在等我的电话么?”
克劳迪娅·卡汀娜接通电话,沈建南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一时间,千言万语汇聚在心里,克劳迪娅·卡汀娜忽然感觉心里一暖,又是一酸,自十三岁后人生第一次有了落泪的冲动。
“没有。”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塞的回答。”
“......”
“我刚才联系了钱皮,他告诉我,意大利将会在全境执行一场大规模的扫黑运动。”
“......”
“你明白我的意思。”
“......”
“我一直以为,你的那把沙漠之鹰是假的,不会杀人。”
“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孩子。”
“那也是我的孩子。”
“......“
“有没有想沾染了你血液的那把枪?”
“......”
“喔。我有点想你的那把沙漠之鹰了,那冰冷刺骨的寒意,让人回味无穷。”
“你真贱。”
“喔。老天,你难道不知道,我叫沈建南。”
“......”
“我需要一家有欧共体背景的投资机构,在这之前,我已经和钱皮商业过,但我需要你来登记这家公司。”
“我为什么要帮你?”
“不。这不是帮我。如果你做得漂亮,我将会给你一份丰厚的奖励。至少一百亿!”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老天,你的思想实在是太污了。我说的是里拉。”
“......”
“你需要派人到土耳其,我相信,在不久之后,Tupras将会打折促销,你知道的,我喜欢打折的东西,那会让我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
“我需要怎么做?”
“等公司成立,我会从离岸公司划过去一笔钱......”
“......”
“对了,苏菲.卡隆梅的公司叫做金刚葫芦娃,注意不要发生冲突。”
“你和那个贱人是什么关系。”
克劳迪娅·卡汀娜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个分贝,虽然依旧冰冷,但谁都能听出强烈的感情波动。
沈建南忍不住狂笑了一声:“你猜。再见,我的女王冕下。到时候我们就看看是你的沙漠之鹰厉害,还是沾过你血大炮更强。”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克劳迪娅·卡汀娜脸上微微一热,但在昏暗的灯光下,没人能看得出来。
第一任家族教父很聪明,将王座设计在灯光的阴影中,任何人都无法看清楚阴影中的任何情绪。
整了整思绪。
克劳迪娅·卡汀娜冰冷朝着在场的长老说道:“暂停一切非法的生意,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任何人有违背,那就自己承担代价。”
“钱皮会站在我们这边,但在这之前,我需要你们全面清洗掉比西奥家族的势力。”
圣彼得堡。
沈建南饶有兴致站在地图前,乌黑的眸子里全是讥讽之色。
一只肥鸡蹦跶得再欢乐,还是鸡,真把自己当老鹰,居然想抓兔子。
封锁掉往北欧的海域,意大利截断往南欧去的路线,东面又有伊朗和叙利亚这两个天生的对手,看这次土鸡还不死。
就是便宜了杜邦家族,这帮王八蛋一定会抓住机会发一笔大财。
11月3日。
美国总统大选正式拉开帷幕。
由于民主党对经济的竞选,几乎引动了所有底层民众的心声,加之佩罗独立参选某种程度上分簿总统布什的选票,导致布什的连任失败,威廉.克林顿意外成功当选新一任总统,结束了保守党十二年的执政。
11月5日。
一家苏霍伊大型客机降落在了安卡拉埃森博阿机场。
《欧洲时报》
封面:埃森博阿机场的广告牌前,一张令欧洲人记忆犹新的东方面孔,在封面处理过的镜头下显得特别刺眼。
标注:第一国际资本首席执行官沈建南,降落在土耳其。
本报消息,于11月5日上午,第一国际资本首席执行官被人发现出现在安卡拉埃森博阿机场,与其同行的有第一资本多名高管。
伊斯坦布尔,土耳其中央银行。
恩格尔·阿尔坦·卡迪靠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感觉满心舒畅。
欧洲货币危机持续在欧洲大陆蔓延,如今连北方的瑞典克朗都被迫放弃固定汇率采取浮动汇率,估计很快就会将火烧尽整个欧洲。
如今,放眼整个欧洲、非洲和亚洲,土耳其已经是最安稳的避风港。
恩格尔·阿尔坦·卡迪不由得意一笑。
五年前在他提出执行自由汇率的时候,那些白痴们还骂他愚蠢,现在看,如果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打破了固定汇率,里拉恐怕就一样要受到卢布崩溃影响了。
那样的话,如今的里拉又如何会成为最富有生命力的货币之一。
货币,货币!
是和货物一样需要竞争的。
只有自由的市场竞争,才能够让货币充满生命力。
想到不久前国际金融大亨沈建南在一次座谈会上提到的货币理论,恩格尔·阿尔坦·卡迪满心诚服,有了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砰!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烈推了开。
恩格尔·阿尔坦·卡迪被吓了一跳,正准备发火,看到冲进来的秘书一脸惶恐,就像是被狼在屁股后面追着一样。
“卡洛。你难道不懂这里的规矩?”
“总.....总裁。不好了。”
恩格尔·阿尔坦·卡迪很是不满秘书的惶恐,如此重要的位置,居然表现的像是街上那些平民一样惊慌失措,简直是太丢脸了。
是该换个秘书了,迪亚身材不错,可以考虑让她来为自己工作。
有事就让她干,没事的话就......
“十分钟前,外汇市场突然剧烈波动,里拉......里拉暴跌了百分之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