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呵呵的蓝彩仕用力地握了握王百万的手,“王公保重身体。”
有些错愕的王百万寻思着不愧是两年混成北苍省“上座选人”的精英,这不要脸的样子,很有他当年的风范。
等告别之后,蓝彩仕若有所思,望着王百万的被背影,有些神色复杂,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角仔是“琅琊王氏”之后?
这年头的“琅琊王氏”,可不会吹什么南北朝,什么“王与马共天下”,什么“旧时王谢堂前燕”……弟弟,太没有格调了。
新时代的“琅琊王氏”,是从贞观朝的王鼒开始计算,海州、郁州,这才是“琅琊王氏”的新时代。
当然翻开族谱一看,大约是写满了“李芷儿”三个字,这位公主殿下,让“琅琊王氏”有了碾压旧时代“五姓七望”的资本。
蓝彩仕知道的东西,比一些私人的见闻纪事还要详细一些,首先他知道,“李芷儿”这位公主,不仅仅母族是“琅琊王氏”那么简单,他更是张子当年的“正妻”……之一。
其次,在“李芷儿”的操作下,“琅琊王氏”几乎吸收了江淮行省、山东行省中的所有王氏分支。
最后,“太原王氏”跟“琅琊王氏”合流,形成了现在的“北京王氏”,也称“北都王氏”。
尤其是最后那点,蓝彩仕猜测,王百万就是出身在这样的家族中。
跟皇族千丝万缕,跟第一次内战的巨头世族也是关系密切。
不过,这一回王角传回来的电报,内容就有些复杂。
知道的人不多,但蓝彩仕是其中之一,毕竟,纪天霞知道了,也不会瞒着他。
“蓝相公,何故若有所思?”
“莫不是刚才那人,有何特别之处?”
“那人不是一中的保安队长吗?”
“保安队长?”
他们刚才听的可是真切,蓝彩仕喊的可是“王公”,这是尊称了。
整个杀龙港,值得蓝彩仕这么摆姿态的,可是不多见。
显然,有故事。
“噢,蓝某只是没想到,当初跟着王队长做保安的王相公,现在已经是名动四方……”
“原来如此。”
“王相公原来是跟着王队长做保安的吗?”
“听说原先是在杀龙港第一工读学校上班,然后才顺便上学。”
……
王百万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刚才从蓝彩仕的神情来看,显然他是知道一些事情了,就是不知道,整个沙县,知道的人有多少。
到了餐桌跟前,周围不少人一看到王百万的打扮,都是泛起了嘀咕,然后有人小声问道:“这是哪个衙门的?”
“王相公以前的上司。”
“噢?莫非是哪个局长?”
“……”
有人嗤嗤地笑了起来,半晌,才有人小声地解释了一下情况。
“保安队长?!”
一声惊呼,这省府大楼中的官员,也是有一惊一乍的。
王百万脸皮一抖,心中顿时变得无比烦躁。
好在看到钱镖之后,他顿时上前打着招呼:“钱校长……哦不,钱厅长。”
点头哈腰,一如既往。
然而钱镖却是似笑非笑,他知道,这不是王百万犯了迷糊,而是有意为之。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厅长呢?
喊他这声“校长”,那是打感情牌呢。
想到这里,钱镖顿时觉得这么些年下来,大概是被王百万给糊弄了。
自诩精明,却不料就这么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寡瘦老汉,实际上却不是个省油的。
“老王,你藏得深啊。”
“钱校长,我绝无恶意啊。”
“行了,坐下边吃边聊。”
“那……钱校长,我就不客气了。”
“赶紧吃吧。”
客气是不会客气的,以前便是如此。
只是以前顺一包烟或者一包肉条鱼干之类的,那都是钱镖“打赏”,然后王百万笑呵呵地顺势拿下。
假模假样推三阻四这种“市井气”特别重的行为,那也是要的。
然而现在看来,钱镠觉得大概率都是演的。
“老王,直说了,‘东海亲王’一案,当年我只是听说,也知道‘琅琊王氏’把凶手给严惩了,个中细节,我是一概不知。”
“咳嗯。”
王百万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问道,“是……小王传来的电报?”
“是,阿角现在吃不准这个‘东海亲王’一案会不会有什么牵连,总之,现在有个‘东海亲王’的遗腹子在接触凌烟阁重臣。”
“卧槽,还有儿子的?”
有些诧异的王百万挠了挠头,然后夹了一筷子清蒸石雕,品味了鲜美的滋味之后,他才说道:“钱先生,当年的事情呢。其实涉及到了皇族,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我呢,太年轻,被人当枪使,把人给打死了。‘争风吃醋’就是定性,然后我就跑路了。”
“噢?”
钱镖眉头微皱,“这么看来,是有人有意剪除宗室的力量啊。”
“这个我其实不太懂,我当时太年轻,只是觉得什么鸟毛亲王,也敢称‘东海’,把我们王氏放在眼里了?谁知道就一拳,那家伙脑袋碰在了椅子上,当时就断了气。他妈的,我要是知道会死人,我能干这个蠢事?!”
官话飚出来之后,把钱镖都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么多年了,他就没听王百万说话这么“正”过。
小瞧了啊。
南海的水太深,他“狮驼岭钱三郎”也把握不住。
“阿角既然想要知道真相,肯定是有原因的,也有用到的地方。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一说,而且,你跟家里,肯定一直有联系。”
“这……”
王百万老脸一红,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