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老爹,西北望,射天狼,也算是青云之志吧?”
老人一人一骑,朝蛮族众将士们冲杀而去,看上去愚笨、可笑、不自量力,正如他昔年还是书生时,在书中读到的妄图撼树的蚍蜉。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后来他有了一些经历,再一细想,倘若把这“笑”字换为“敬”字,亦未尝不可。
蚍蜉撼大树,可敬不自量。
蛮族大军如黑云压城,城如今已摧。
在这令人绝望的绵密黑云之中,一身着焰火一般的铁甲老卒,义无反顾地冲进黑云之中,笨拙而执拗,犹如不见天日的黑暗中,隐现出了一抹零星之火。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生命将尽之时,这位名叫宋青云的老卒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昔年大将军袁飞问他们的话。
那年,是他宋青云入虎豹营后的初战,蛮族大军压境,战事一触即发,蛮子们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压在众人的心头,令他们喘不过气来。
宋青云还记得当时自己的一双腿正不受控制地弹着琵琶。
战前,大将军袁飞站在所有赤焰军将士们的身前,问道:“慌不慌?”
众将士们忙答:“不慌!”
大将军袁飞当时就怒了,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都慌得不得了,你们还说自己不慌?干脆这大将军你们当得了!”
众将士不知大将军是啥意思,陆陆续续有人试探性地喊道:“慌。”
大将军袁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这么慌啊,那你们为啥还搁这儿站着呢?跟个瘪三似的,腿都抖得快尿出来了!”
这回众将士们却是异口同声,说出了同样的话。
他们说:“后头是我家。”
这一日,原赤焰军虎豹营退伍老卒宋青云,一人一骑,战死于山海关,紧随镇远军后牺牲。
张箫听到那些关于北魏与北荒之间战事的消息,只能轻轻叹息一声。
杀蛮子叠“浩然书”功德的事,他现在是没工夫做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阳寿所剩不多。
他怎么也得先把自己阳寿的事解决了,然后重塑武胆、丹田,再谈其他。
途经中州汉阳城时,张箫去了一趟百宝楼汉阳分楼,在这里买了新的炼丹炉和丹方以及丹药原料。
如今他在修为又有进境,先前的丹药已无什么效用了,而且小脑斧也须服用品相更高的丹药方有突破精怪境界,成为化形妖王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