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黑暗中,一双闪着妖异的光芒的蛇瞳缓缓睁开,身边早有小妖凑近道,“蛇姬,那位大人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天界的小仙童,他的肉和灵魂特别香。”
那小妖脸上写满了欲望,眼睛里都是贪婪,他想吃掉那个小仙童。那个小仙童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天族,吃下了他,肯定能修为大增。
蛇姬是一条通体发黑的蛇妖,听到小妖的话,一双蛇瞳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随后粗长的蛇身高高直立起来,吐着蛇信子,似乎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妖冶的蛇瞳显露红光,随后她摇身一变,原来的那条大蛇变成了一位身穿黑衣的美人。
蛇姬摆动着柔软的腰肢,一双媚眼望向前来汇报情况的小妖,红唇微张,吐气如兰道:“哦?是魅影回来了吗?也不知道那只蠢狐狸将任务完成的如何了?”
蛇妖大概是和她口中的蠢狐狸关系不太好,提及她时话语里满是轻蔑,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记恨。
那小妖当然知道这位蛇姬和那位逃离大荒的九尾有矛盾,闻言立马拍马屁道:“恐怕是那只蠢狐狸没有办成任务,所以那位大人才会回来找您呢?”
蛇姬闻言脸上多了些得意,似乎觉得小妖说的就是事实,魅影这次回来就是来带她离开大荒取代那只蠢狐狸的。
小妖见蛇姬被他夸高兴了,嘴里的好话更是不需要灵力一般的倒了出来,“蛇姬您长得也比那只蠢狐狸好看,实力也比那只蠢狐狸强,这次您出去之后肯定能完成任务。到时候颠覆三界,破了这大荒,我们就能出去了。”
逃离大荒是大荒内所有妖的希望,谁都不愿意被关在这个暗无天地的地方。若是实力强些还能在大荒有一席之地,若是没有实力的像他这样的小妖,便只能依附大妖,苟且偷生。
小妖说到出去时眼睛满是渴望,他可不想一辈子听一条蛇的使唤。
“行了行了。”蛇姬眼波流转,打断了小妖的奉承,“魅影现在在何处?”
小妖被猝不及防打断,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蛇姬说的是什么,“这个,小妖不知。”
蛇姬一双眉眼媚意褪去,换上了蛇类的冰凉,“怎么会不知?”
话语轻柔,小妖却觉得仿佛有一条毒蛇自他脖子处缓缓往上爬,是不是还吐出猩红的蛇信子嘶嘶两声,最后蛇头停在他的喉咙处,如果他不听话,这条毒蛇就会展露毒牙,让他立刻魂飞魄散。
小妖这下可是不敢再拍马屁了,赶紧跪下死命回想那位大人下来之后去了哪里。当时他无意间瞧见那位大人的人影,便急忙地赶过来将消息告诉蛇姬,一时忘了派人跟在大人身后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如今失了大人的行踪,大荒又那么大,在这片满是煞气的土地上,找一只浑身煞气的怨灵不是简单的事情。
可是眼下,冰冷的蛇瞳在上面死死盯着他,只等着他说出不知道三个字便让他彻底消失在大荒,这逼的小妖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着当时魅影所走的方向。
好半晌,小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蛇姬,颤声道:“他去的方向似乎是那位所在的地方。”
小妖面露惊恐的说完那句话,蛇姬刚才还漫不经心的脸一下子就变了,“他去找那位干什么?”
小妖摇头,面上的表情和蛇姬一样,对那位的害怕和恐惧溢于言表。
半晌,终究是逃离大荒的诱惑战胜了对相柳的恐惧,蛇姬看向西北方,冷声道:“走,我们去看看这位大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
缘衣懒散不爱动脑子,但是从见到魅影的第一眼,缘衣就已经知道这个黑衣人身上或许有一些石破天惊的秘密,极大的可能是和邪骨有关的。
魅影对她的攻击只是躲避却不迎战,到最后他毅然决然跳进大荒,这些都在昭示着魅影想引她入大荒。
她不知道大荒下究竟有什么事情是和自己相关的,但是缘衣不想追究。她也不想再多花心思在邪骨身上了,她已经离开了天界,离墨又已经死了,就算查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那又如何?不过是将往日的伤疤揭开,又在上面洒了一层浓度极高的盐水罢了。
可是她没想到君旻竟然会那么干脆地就跟着魅影跳了下来,想到这儿,她没好气的瞟了一眼身旁的君旻,冷笑道:“你这么有能耐跟着跳下来,怎么不再努把力把他给解决了啊。”
还沉侵在缘衣跳下来找他的惊喜中的君旻听了这话也不反驳,只是看着缘衣笑,笑的露出了小酒窝,一双眼睛里满是柔情。
缘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君旻,没再说什么,只跟着魅影留下的踪迹往前走。
大荒的黑暗对魅影来说是天然的屏障,他可以将自己完美地融于大荒,让紧跟其后的君旻和缘衣找不到他。
可是他故意留下了踪迹,就是为了能够让缘衣和君旻能够找到他,却不能立刻找到他。他的目的是想将他们两个引到什么地方去。
缘衣和君旻知道这是陷阱,但是他们必须跟上魅影,因为只有抓到魅影才能找到离开的方法,也只有抓到魅影,他们才能弄明白缘衣体内的邪骨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暗中,缘衣身上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煞气,她知道既然下来了就没有回头路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到她面前来找死。这件事情她是一定要查个究竟了。
君旻歪头看向缘衣,脸上的笑容要比刚才收敛了很多,只是还是能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笑意,少年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师父,你怎么也跟着跳下来了。”
缘衣正提防着周围的环境,怕有什么已经察觉到不同气息的大妖跟在他们身边,冷不丁听见君旻的话,下意识地究就将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还不是为了你。”
话音刚落,身旁的君旻登时站在原地不动了,无尽的黑暗中君旻的眼睛像是点缀夜空的星星,闪闪发光,心中那个妄想再次出现。
是不是他父君说的是真的?缘衣或许对他是有些感觉的,只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然怎么解释她明明记得酒醉时他和她说的话,如今却还是愿意不顾生死地为了他也跳下大荒呢?
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君旻心里的那个妄念越来越重,随着两人的不断前进,君旻的心也跟着跳的越发厉害,年少的忐忑不安的心在此刻显露的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