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帝都金陵,贴满了官府寻江湖名医的告示:
但凡能医好皇后心疾者,赐予黄金千两,加官进爵。
这告示贴了好几日了,过往百姓见之,也都当看热闹一般看看而已。
咱们这个皇帝,可不是个什么善类。
但凡有重赏必有重罚,太医院都快血流成河了。
若是贪图这厚利,妄图浑水摸鱼进宫试试,下场都很惨。
别说千两黄金了。连自己的命也都搭上了。无非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此时,熙和宫内,皇后王婉柔前一阵不幸小产,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她整日忧思成结,不吃不喝,也不和左右婢女言语。
至于对南帝,她更是冷漠。
她无数次想要寻死,但是不能。
她的背后站着王氏一族,倘若她不在了,王家的泼天富贵,转瞬成尘,都是极有可能的。
说到底,她信不过这个皇帝,更不爱他。
得知自己怀上孩子的时候,她也想过放弃。
但那也是自己的孩子,那是她在漫漫宫中岁月里的依托,她甚至迫切希望孩子早点出世。
只是,现在都破灭了。
她虽活着,却也死了。
皇后的娘家,琅琊王氏也是心急如焚。
尤其是国舅爷王世淮,自皇后小产积郁后,他愤恨自己不能保护好姐姐,时常借酒浇愁。
这日,王世淮又在醉仙楼独自买醉。
突然,有一年轻公子走到他身边,对他揖手一礼。
王世淮头也不抬,依旧只看着自己的酒杯。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竟敢私自过来攀谈结交?本公子没兴趣与你搭话。”
来人听后,依旧不急不躁。
“若能攀上国舅爷,的确是小人的福分。不过,小人今日冒昧打扰,是有一事相谈。小人知道国舅爷正为皇后的事情,忧心忡忡。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和国舅爷联手。至于诚意,那便以医好皇后娘娘的心疾为礼。”
来人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眼神坚定似有光芒。
“我如何能信你?”王世淮眯着眼盯着那人。
忽然,那人舒朗一笑。
“国舅爷你为如何不信我?我此次前来,若非有了万全准备,又怎敢冒昧打扰。何况若我治不好皇后娘娘,还需要您动手?想必宫中那位,更是迫不及待想杀之后快吧。”
说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叫什么?要我信任你,你得先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这是联盟的基本礼仪。”
王世淮看着那人的脸,想看出什么。
很可惜,丝毫没看出有什么端倪。
“小生姓荀,名朗,雁州人氏。”
王世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既然太医也没办法,那不妨试试吧!
次日,王家请奏南帝:经多日寻觅,有一江湖高人以命自荐,说是能医好皇后心疾。
南帝一听这事,赶忙命人将荀朗请进宫内。
那荀朗自进了熙和宫,见着了憔悴不堪,面色苍白的王婉柔。
如果不是生病了,我们这位皇后,当真有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之姿。
这一病,更添几分我见犹怜。
那日,皇后本是不信他的。以为不过是个江湖郎中,本欲命他退下。
又想着如果就这样出去了,想必以陛下的性子,是不会让他活着出宫门。
出于本性的怜悯,加上荀朗拿出了一对玉佩,这是王世淮自小到大随身佩戴的。
皇后命左右婢女都下去了,无人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就连皇后身边最亲近的尤嬷嬷,也只知道那人临走时说了一句:“皇后娘娘,且再忍三年。时间会过的很快,娘娘耐心等待就行。”
临走前,荀朗递给尤嬷嬷一小瓶药,这是活心丸。并嘱咐嬷嬷,每当皇后心情悲伤难解的时候,给她服一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