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章孝正自下了朝,气的小胡子一直发抖。
怎么自己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一问三不知,甚至连夜被拔去不少?会是谁干的,这不是明摆着和他定国公过不去吗?
会是南帝?不可能。章孝正很果断地否决了这点。
如果南帝真有这个本事,那南朝就不会是如今这副景象了。
能请得动岑柏这个自诩清高的老骨头,定非等闲之辈。
那么?只能是金陵的新贵,桓王府回归的世子——阮仲容。
只是,他才刚回京,怎么会有这些本事,难道桓王也……?
正想得出神,就听贾仁来报:“侯爷,中书侍郎邱大人求见。”
章孝正刚好有事找他,没想到邱沢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让他进来。”定国公语气沉沉,一脸怒容。
只见邱沢快步走进来,看到定国公立马下跪连连诉苦。
“国公冤枉啊,早朝这事不能怪我。你知道的,我与那贺唯都曾拜与岑老门下,昨夜他邀我饮酒,同窗相见,难免多喝了几杯。至于升任贺唯成户部尚书一事,非下官撰写的,下官全然不知此事,更不知老师会亲自出马荐举贺唯……”
定国公冷哼一身,眼神阴鸷狠戾。
“谁能想到岑柏都快入土了,还能在朝中再掀起风浪。这事顶多只能怪你贪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不能再怪你其他,毕竟岑柏在一日,你始终是给他打下手的而已,是我高看你了。”
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让邱沢吓得出了一番冷汗。
当一颗棋子失去作用的时候,它的下场只剩被丢弃这个选项。
章孝正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句话。
“如今已是深冬时节,邱大人您不是惧寒吗?还是早些回家暖暖身子,我这边是用不到你了。”
说的邱沢不得不站起来,行了一礼,缓缓要走出去,只听得后面又传来定国公的话语。
“以前岑柏不问官场诸事,虽做了中书令,却不屑我们这个朝廷,自然很多事他不闻不问,看起来中书省在你手里。你看,如今真有事了,向来中书令对比中书侍郎,还是中书令更有话语权,你可懂我意思?”
邱沢转身,回了个“小的明白”,便退出去了,定国公这是要拿他当抢使。
只是,岑柏不管如何都曾是自己的恩师,如果没有他的举荐,邱沢不过是寒门学子,怎么可能有如今这样的出头之日。
能下得了手吗?良心会不安吧,但是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
再来说阮仲容自下朝以后,直奔康寿宫。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皇祖母了,为了保护好他,身边的人都在做着最大的努力。这些,他心里都明白。无论是父亲,还是当时的母亲,还是如今的皇祖母,每一个人,都在守护着他。
一进康寿宫,便见皇祖母在院中晒太阳,懒洋洋的,褪去了年轻时的风华,褪去了年轻的荣光,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