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堂笑了,脸上是怎么可能被罚的表情,接过沈暖玉夹给他的菜,道:“这些倒不比姐姐平常训练我的多,以前在常州的时候,冬日里天冷,砚里的墨都冻了,姐姐每日也是要敦促我练字的,她摹四篇,我摹两篇。”
高凛西想起沈暖玉所写的飞白,那样的流畅有气势,点了点头。
听的沈暖玉不敢应声,只没想到祸从天上来,就听沈端堂又说:“堂儿带来了一帖字,还要请姐姐给瞧瞧,看有没有进益。”
“有馆里的先生,姐姐哪里评得上。”沈暖玉笑着,第一反应就是推托。
只可能是她这反应和原主太过大相径庭了。
沈端堂听后,很是不解的看着她。
被个十一岁的孩子那样瞧看,沈暖玉再次在心里发了誓,一定要尽快扫盲,练字!
“八爷来了!您吃饭了么?”
这时听外面有人说话,馨香进来禀:“八爷来了。”
沈暖玉听馨香说过,这高八爷是高寒冷同父异母的弟弟,妾室所生,庶出,今年十二岁了,亦是高二老爷——高寒冷父亲的遗腹子,生母何姨娘在生其时大出血而亡。
“让他进来吧。”高凛西发话。
等人进来时,沈暖玉瞧着,长得倒真和高凛西又几分像,都是那种单眼皮,眼睛却不小,类似于丹凤眼。
“今日学里放假,渝儿特来给三哥三嫂请安。”
沈暖玉注意高凛西的态度,见高凛西点了点头回应,她便笑问:“可吃饭了,坐下一起吃些吧。”
馨香拿来绣墩给高八爷高渝坐。
“吃过了,三嫂。”高渝看了看高凛西争求同意,脸上的表情有些拘谨。
“让你坐就坐。”高凛西道。
高渝便不敢不坐,低下头似乎有话想说,但挣扎了几次,最后也没说。
倒是沈端堂帮他说了,“一会我们想一起去二叔家看画,还得争求姐夫的同意。”
高凛西听后,便侧头看了看低垂着头的高渝,见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心口就跃上了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沈暖玉就看他眉头紧了紧。
高渝侧耳等着听结果,大气都不敢喘。
就别说高渝,高凛西一皱眉,沈暖玉心里也跟着打怵。拿起汤勺盛了些糖水梨轻放在他手边,笑着解围说:“侯爷尝尝。”
高凛西收回视线,看了沈暖玉一眼。
沈暖玉也不知道这一眼是什么意思,见他倒没扫自己面子,将那块糖水梨吃了,紧接着又叫馨香,“也给八弟盛一些,饭后吃些也好,开胃的。”
找个吃东西的营生,总比低垂着头生坐在那里好吧。沈暖玉就想起自己的经历――父母离异后,她去父亲家要生活费。
每一次都是要窒息的感觉。
高凛西的侍卫荀穆已经在院内等着他了。
高凛西喝完漱口茶后,对沈暖玉说:“正巧书房有些林溪纸,你着人来取,让他俩给沈二老爷带去吧。”
沈暖玉起身应是。
一旁沈端堂和高渝也都站起来,再成熟也毕竟是孩子,听高凛西话中的意思,是同意高渝去沈家了,两人都开心的笑起来。
沈暖玉理解那种感觉,也跟着两个孩子笑起来。
高凛西一回头,三人又都不约而同收了笑。
她最近倒是经常笑……
高凛西往出走时潜意识不禁想:不还说熬不过明天,谁昨天吓得鼻涕都哭出来了。
跟在旁边的荀穆余光见自家爷竟然笑着,每次从暖风院出来,都是忍着不发脾气的表情才对,今儿是怎么了?
抬头瞧瞧太阳,还在正常的位置挂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