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而坐,中间隔着餐桌。
卓时语低着眼,盯着餐桌上,中间摆着红油火锅,四周摆着菜。
有一点她想不通,安熠那方为什么会多了一大碗白水?
好在屋内吹着冷气和换气的装置,吃着火锅也不会觉得热,味儿也不算太大。
强忍着美食的诱惑,一点点细嚼慢咽,也不知他点的是哪家,味儿比往常的要更足点儿。
只是,对面的人,很奇怪。
每夹一筷子菜,都要在白水里涮一涮,这是什么操作?
“安爷怕辣?”
“有一点。”
卓时语暗自腹诽:这是有一点儿的意思吗?都白水涮了,还吃个什么劲?
面上功夫是做足的:“这样啊,下次安爷可以让人点鸳鸯锅,既能尝到一边火锅的味道,也不用担心另一边会辣。”
“我原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最近听说,有的人会比较嫌弃吃鸳鸯锅。”安熠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桌上的纸巾,拭了拭嘴角。
“是吗?还有这样的?”卓时语有点心虚,拈了一筷子菜,轻放在碗里,语气不甚在意。
“我也是听说,卓小姐好像比较介意吃鸳鸯锅,所以就直接点了红油锅底。”声音很柔,虽是在拆穿她的谎言,但却有一丝暧昧和体贴的味道。
“安爷能留饭已经很荣幸了,哪里还会有这种介意。”客气不失尴尬的笑了笑,心底揣测不安。
他怎么会知道她私下不为人知的习惯?还有这火锅和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心底隐隐有了答案,虽是气的很想揍泄密的人,但这种情绪很快被不安所占据。
所以他是故意迎合她的口味?
为什么要迎合?而且他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暧昧,无事献殷勤,难道说,他就是用这样的手段骗朱乘乘以及别的女孩子?
她在犹豫,自己的计划,在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下说出来,感觉会变成另一种味道。
搁下了手中的筷子,接着用纸巾拭了拭嘴角。
安熠见她搁下筷子后,身子往后靠了靠:“卓小姐亲自过来,应该不只是来送糕点的吧?”
卓时语内心挣扎了片刻,可送到嘴里来的话,过了可能就会很难再拾起,机会难得。
“是有件事要和您商讨,您看?”
“卓小姐但说无妨。”
“上次您说过新产品的事儿,我已经做好了方案。”
她坐在椅子上,微侧身,从身后手提包内拿出几页文件,递了过去。
“过去坐着聊?”
安熠接过文件后,站起了身。
卓时语微颔首,起了身,跟着他走向起居室另一侧,在灰色布艺沙发上坐了下来。
只见他坐下后,单手拿着文件,认真的看了起来。
卓时语坐在一旁,看似轻松随意,实则有心里捏着汗,不着痕迹抬了下眼。
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他凸起的喉结,棱角有致的下巴。
眼皮忍不住再往上抬了抬,两瓣紧抿着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幽暗的冰眸,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
若硬要她来形容眼前的景,那便是,不羁,性感,冷,让人过目不忘,毫不落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