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在一旁并不做声,他对身旁的礼部尚书做了个眼色,礼部尚书心领神会,他拱手站出来道:“皇上,对于子女而言,随时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这是最基本的孝行,就算是尸体也应该如此,启有开膛剖腹的道理?按大律,凡是伤害死尸的,要处以四岁,凡是以焚烧、支解之类手段残害死尸或者是将尸体遗弃到江湖水中去的,都要按照“斗杀”处置。迟大人知法犯法应该罪加一等!”
刑部尚书包大人上前道:“皇上,迟大人检查尸身是为了找到更多的线索,很多时候在尸体外表上是看不出异样,唯有打开身体观察其内部才能找到真正的原因。虽然在我朝确实没有先例,但凡事都有第一次,迟大人为了追求真相的勇气使我佩服,我也并不认为他有错。刚刚听大人们说逝者为大,包某浅薄只认为对于死者最大的尊敬就是帮他们申冤破案才是真正的为大。”
礼部尚书冷笑:“包大人才刚刚任职就与迟大人一拍即合啊。”
包大人一脸严肃,他年龄不大个子也不大,面色黝黑不苟言笑,见礼部尚书这样说也懒得辩驳:“包某向来只是就事论事,我与迟大人也从未见过面。”
皇上内心当然不愿意处置迟未寒,他再笨也知道这是豫王在削弱他的左臂右膀,但在这件案子里,迟未寒是真的犯了两件错误,他若是不处置也说不过去,但决不能被逼迫到撤职。
朝堂之上也议论纷纷,分成两派,周大人上前道:“皇上,臣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迟大人允许开膛破肚,这主刀的人却是迟夫人,下官认为,迟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不仅自己违反大律还让夫人主刀便是一家人知法犯法,迟家不仅迟大人恐怕其家眷也要一起受罚,而且这迟夫人一介女子却不惧尸身这本就不是一个闺阁女子所有的样子,迟大人对外对内都治理不严啊!”
百䧇墨一听,心里一惊抬起眼帘,目光望向周大人,周境这是要把迟家一起拔起。
“迟夫人??这是周大人弄错了吧,迟夫人一个女子怎会做这血腥之事?不可思议!”皇上一脸震惊,开膛破肚也就算了,还是一个女子。
“千真万确!”周大人行礼。
所有的大臣议论得更大声了:“这不是胡闹吗?哪有女子剖尸的道理?”
“皇上,是微臣一人所为,如雁女流之辈又单薄瘦弱怎么可能去做这种可怖的事?皇上您该不会真的相信吧?”迟未寒安静了许久终于开口。
周大人忙道:“迟大人夫妻心切啊,就算迟大人没有亲自开膛破肚也是您夫人做的,所以这事与你脱不了干净,我可没有胡说,我有人证,若是是事实,你就是欺君之罪,迟夫人毁坏尸身也要流放。”
百䧇墨终于知道周靖为什么把那丫头提出来,就是为了让迟未寒出面袒护,他好定个欺君之罪,说的证人确实会有,再这样下去,除去了迟未寒,丫头也一并要受苦。
他没有多虑,上前道:“皇上,臣听了这么久也想说两句。”
皇上心里一惊,豫王一直就可以开口,可周大人礼部尚书都是他的人,他躲在后面无非就是大招要放。
现在开口,恐怕迟未寒确实是要保不住了。
“臣认为有法度之制者,不可巧以作伪,有权衡之称者,不可欺以轻重,有寻丈之数者,不可差以长短。听说迟大人是解剖尸身后才发现重大线索,这才找到了犯人破了这个悬案,若不是如此恐怕还有更多的女子会遇难,臣认为解剖尸身确实是一个破案的方法,且迟大人也得到了死者父母的签字画押,并不算真正的违法。”百䧇墨缓缓道。
周大人和礼部尚书一脸惊讶,尤其是周大人对着百䧇墨挤眉弄眼却都被百䧇墨视而不见。
迟未寒抬起眼侧目而望,百䧇墨说出这番话实在让他费解,这时候不是应该与周大人里应外合吗?
皇上一听,忙到:“豫王说得对,律与法也可破一破,这解剖尸体若是能得到对方父母的许可也是可行的。”
“但,迟大人在查案时让朝廷命官丧命却需要受罚,臣认为皇上在这一点上不应该心软,迟大人确实是国之肱骨,但有法而行私,谓之不法,若皇上都不能严守法纪恐怕下面的官员人人效仿。”
皇上听见如此说,看了迟未寒和康誉一眼,康誉微微点头,皇上清清嗓子道:“那迟大人停职一个月,回去反省。”
“一个月也未免过轻了吧?”百䧇墨一笑。
“那还加半年奉银。”
“臣愿意停止三个月。”迟未寒摘下胸牌交了上去。
“这………”
百䧇墨还要开口,迟未寒已经跪下谢恩,皇上不得再给豫王口舌的机会,便道:“迟未寒玩忽职守,停职三个月。”
下朝之后,周大人疾步追上百䧇陌:“豫王,你今天在朝堂上是为了什么?”
豫王的眼前出现了她的笑脸,那笑盈盈的眼睛,天真无邪,憨态可掬。
他回头对周大人说:“你在朝堂之说他解剖尸体,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件胜算在握的事情,他既已破案,皇上就不会过多追究,而皇帝明显是想偏袒他。所以,若不是我制止你,恐怕皇上连一丝丝的责罚都不会给他,若是我先出口相助,在提出责罚,皇上也会碍于情面给他责罚,现在,所以没有离职,但好歹也是停职,三个月足够我们成事啦,急什么呢?”
周大人摇摇头道:“豫王平日从不这样,恐怕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豫王笑道:“若真正像你说的那样。皇上恐怕连一分责罚都不会给他。现在房间对他的评价极高。老百姓也不会因为他解剖尸体而去责怪他,所以我们得利想办法扳倒他,不过今天也不是全无收获。三个月的时间,还怕找不出他的错吗。”
说完他便走了。
刚刚走出宫门,就见到阅筱,在外等候,他心里一喜,喊到:“阅儿!”
阅筱却不想理会他,转身便走,豫王追了上去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阅筱不想与他说话,走得飞快,却被他一把拽住:“你为何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