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许久之后,至诚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江咏歌闻之色变,让双泉把带来的松茸拿给至诚,自己则去了太煦道长的静室。
“师父,您!”江咏歌推门就入,太煦道长颌着双眼,正在打坐,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睁眼,“你要问什么?”江咏歌刚张开嘴,太煦道长就又道,“想好了再说!”江咏歌一怔,低着头坐下,气息还有些不匀。
“歌儿,为师知道你要问什么。”太煦道长轻叹一口气,“世间总有不平,那些牺牲和天下苍生比起来,算的了什么?”江咏歌鼓了几鼓,终究没再说话。
入夜时分,一场狂风大雨夹杂着冰雹之后,夜风变得格外寒凉。太煦道长严令玄元观众人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身边只留江咏歌和至诚两人,足矣。
加了鲛油的蜡烛一共点了三十七根,周围三十六根围成了一个圈,将三人圈在其中,另外一根点在法台的香案之上,夜风中烛火摇曳,照的太煦道长的脸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至诚站在法台之下,而江咏歌则看着那六个圆形大坑中暗红色散发着腥味的液体,一声不吭。至诚告诉他,这六个圆形大坑中放的,是六种野兽的血液。为了收集这些,不知有多少野兽丧命。江咏歌于心不忍,但师父的话却让他不得不紧紧的闭上嘴,说服自己这都是为了天下苍生,这么做并没有错。
法台上,太煦道长脊背笔直,手中的桃木剑背在身后,惨淡的月光映照在他的道袍上,泛起一种奇异的色彩。从江咏歌的角度仰头看过去,既神圣又透着诡异。
六个血池中扑鼻的腥味让江咏歌只能用握紧拳头这种方式做为抵抗,才能不吐出来。好在,时辰很快就到了。
“杳杳天河,皎皎星辰,听我号令,收!”太煦道长挑起符纸,在烛火上点燃,剑尖指天晃动两下,江咏歌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间乌云散去,漫天星斗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竟然纷纷凋落,掉入那六个盛满了血水的大坑之中。太煦道长立刻对至诚道,“快,黑布!”
至诚答应一声,立刻跑到角落里,拉动一根手指粗细的麻绳,霎那间,一块黑布滑动,将头顶遮的严严实实,一丝光亮也透不出,而那满天的星斗在血坑中,将江咏歌周遭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师父,这,这是……”江咏歌惊讶的合不拢嘴。他从来没想过,师父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天上的星星也能任由他随意摆布。可是江咏歌很快就发现,太煦道长昨晚这一切之后,整个人似乎都不太好好,嘴角甚至有丝丝血迹渗出。江咏歌一阵担心,暗暗自责,若不是师父损耗灵力为自己解毒,也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