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边走,建筑保存的越发完整,有些低矮的单层建筑甚至只破碎了窗户,但墙壁上的弹孔也无声的透露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屠杀。
大概走了十多公里后,一户别致的院落出现在十字路口的西南侧,占地面积不大,门口的简简单单的竖挂着一个铁制牌匾——湖州航空工业局。
建筑的整体结构保存的还算完整,而门口的警卫亭已是人去楼空,二人废力地将自动栅栏挪开走了进去,彭小小急冲冲的就走在了前面,形色中有着几丝期待,更多的却是对希望落空的害怕。余欢刚迈开脚步,便感觉空气浓稠的就像固体一样,一阵喃喃的低语声不断地萦绕在耳畔,恶心,烦躁,种种感觉从身体各处汇聚到大脑。甩了甩头,所有的异象又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虚幻。
彭小小见他停下了脚步,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低血糖了吧”,余欢拍了拍脑袋,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主楼的一层已是一片狼藉,彭小小瞥了一眼,就径直上了楼梯,二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着,而余欢心中则是愈发的不安,他看了眼就快消失在楼道尽头地小小,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终于,彭小小在一扇门边停住了脚步,门上的名牌正是彭建国。她突然十分的紧张,伸出一只手去,颤巍巍地搭在了门把手上,踮起脚俯身将头轻轻靠在门上,侧耳倾听着门内的动静。旋即,她的目光就坚定了起来,用力的拉下把手,将门推开——
一个满头白发的瘦弱老人仰面躺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爸!”彭小小快步冲了过去,语气中全是不可置信和欣喜。
老人悠悠的醒了过来,一只手挡在嘴巴咳了咳,另一只手竖在了身前,制止了想要拥抱他的小小。老人身上的军大衣随着他的起身向两边打开,暴露出大衣底下的根根肋骨和犹如皮包骨的双腿,也散发出浓浓的犹如腐肉般的恶臭。
彭建国叹了口气,扯着嘶哑的喉咙强撑着道:“是小小啊,你来了。”
彭小小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上了哭腔:“爸,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原本她记忆中的父亲身体十分健康,一米七五的个子少说也有一百二十斤,也仅仅有着些许的白发。而现在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眼眶深深的凹陷进去,颧骨高高突出,看起来只剩一副皮囊裹着骨头,若不是依稀还能辨认出他那和蔼的笑容,她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人会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彭建国。
“傻孩子,我没事,余欢,你先带小小出去吧。”老人直直地看向了门口的余欢,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哀求,“小小啊,乖,你先去外面等着,好不好?”
余欢有些诧异,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个老人嘴里竟然喊出了他的名字。他牵起彭小小的手臂,轻声安慰了几句,让她乖乖的在外面等一会,一会就好,随即在老人的目光示意下合上了门,并反锁。
“坐。”彭建国又恢复平日的从容,指着办公桌对面的凳子示意余欢。
“我和余念也算是半辈子的老朋友了,他拜托我留在这,等你。有什么问题,你先问吧。”彭建国又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
“他拜托你?我父亲,他还活着?”余欢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头往前探去,而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抓紧时间。”
余欢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没有过多的犹豫,掏出了U盘,“密码是什么?这里面有着什么?”
彭建国睁开了眼,望向了他手中那个银白色的U盘,神秘的笑了笑,悠悠的说到:“密码他已经给你了,而里面有的,是一把‘钥匙’。剩下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重复了一遍他留下的话。”
接着他又重复提醒了一遍:“我的时间不多了。”
余欢此时在大脑里飞快地思索着,试探地问道:“那么,核爆的目的是什么?”
彭建国闻言,从椅子上弹坐了起来,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浑然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一段被核爆尘封的故事也从他口中娓娓道来……
而这个故事的主角叫余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