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宜晟看着眼前声泪俱下的陆澜羽,有些无奈有些担,如此天真的陆澜羽,自己走了他能安全活下去吗。高宜晟伸手接着陆澜羽的眼泪,似调笑似安慰又似告诫的说:“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这么好看的眼睛用来流泪多可惜啊。澜羽,你记住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人只有强大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护住自己在意的,你书虽读的多,可这世间的事终是不同书本上的,你得学些能自保的东西。”
高宜晟伸手拭去陆澜羽脸上的泪珠继续说道:“以你的天赋才华将来必能成大器,但如今的你太弱小了,弱小的连自己都护不住,我会去求张相国让你归入他门下,你要好好学习,成为下一个张相国,将来我回来的时候还需要你来帮我。”
高宜晟只能这样安慰陆澜羽,必须给他一个信念,现在的陆澜羽内心太脆弱了,若是他知道自己此去根本没有能回来的可能,那他必然会跟随自己一起去北境的,但他身体瘦小羸弱怕是走不到邺州就不行了,两人又聊了好久才离开。
回到静王府天已经彻底黑了,高宜晟让府里的管事嬷嬷把下人们全部集合到正厅,便领着沈池过去,路上还笑问沈池“管理一千多个人,怕吗?”
沈池搓着手说“有点,不过打小就在宫里宫外的跑,大场面见得也不少了,紧张是有的,怕倒是没多少,你放心,我会好好替你守着静王府的,所以你一定要回来啊晟八。”说着眼泪便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从小就没了家人,不想再失去你了”
高宜晟鼻子一酸,眼睛也湿了,这是自知道自己要去送死后第一次这般哀伤,好像之前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崩溃了。
高宜晟擦了把眼泪笑了起来“你怎么也学起余庆陆澜羽了,人家余庆奶声奶气的哭的可爱,陆澜羽梨花带雨的哭的好看,你一个糙汉子跟着凑什么热闹,哭成这样不觉得丢人啊,让人看着了你以后怎么管人啊。”
沈池一直接受的都是硬汉教育,长的也敦实,被高宜晟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提起袖子狠狠抹过整张脸,似要将所有的悲伤抹去,吸了下鼻涕长吐了口气,牵强的挂着笑说:“也是,他们都哭过了,咱们就换个方式,咱们笑,说不定这笑着笑着就能笑到最后了。”随后两人对视着哈哈大笑,却都觉得对方笑得比哭还难看,只好作罢。
到了正厅,高宜晟将王府的所有钥匙账册以及府印奴仆身契当着众人面交到沈池手里,又帮沈池立了些规矩才叫人散了。
而后又去见了招云等四人,同他们说了明日午时便要领兵出征,让他们做好准备,说完便各自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