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依旧淡淡的说“王权富贵未必好,但生在皇家的我们却总是看不透。”沉默片刻后便有女官自车中走出,手中还托着一杆长枪,宁玉长公主神情悲怆的抚着冰冷的银枪说:“这是他的,我想他更愿意将这银月枪送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它。”
女官吃力的将长枪递上,高宜晟一把接过,长枪应是精铁制成,结实却并不是很重,不足十斤,枪体银白如皎月,枪头更是锋利异常,系着的红缨穗子颜色鲜亮,枪被保养的很好,一看便是经常擦拭,穗子也是新编的。
高宜晟知道长公主此刻将枪送过来,怕是也知道了自己此番必定有去无回了,曾经两人间的某种关联就要随着高宜晟的离开而消失了,而这对长公主的打击无异于致命的,高宜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据实说道:“银月枪我就收下了,若我身死,我会叫人将银月枪送回,希望皇姐代我将这枪交到许将军所期望的那人手里,三五年后他便出关了,请皇姐一定等到那个时候。”说完不等长公主反应高宜晟便一扯马缰提枪疾驰而去。
长公主静静的呆了半晌,心中思绪万千,一阵风吹来,引得长公主一阵咳嗽,侍女赶紧将长公主扶进车里,良久终于是止了咳,看着堵在嘴边的帕子上沾染的血迹,长公主抿嘴苦笑道:“三五年吗?只怕我等不到了。”
马车缓缓朝着皇宫走去,长公主虚弱的靠在软榻上,嘴角微微上扬,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高宜晟策马急驰着,脑海中不停浮过长公主苍白的脸,心中一阵苦涩涌现。高宜晟知道长公主身体抱恙已久,自七年前许家出事许蓝河被杀起,长公主便无意再活了,而她一直坚持的一直放不下的是许蓝河最后的托付,那个许家唯一的余孽。
高宜晟与长公主本是搭不上边的,长公主是武昌帝最疼宠的孩子,而高宜晟却是最不得宠的孩子,在宫里的地位也是云泥之别,而且长公主比高宜晟整整大了十二岁,巨大的差距使得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际,将两人联系起来的是谋逆被杀的许家人许蓝河。
长公主自幼与许蓝河订婚,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许蓝河在宫中禁卫军当值,是众皇子的武术修习师傅,更是高宜晟的思想认知启蒙。许蓝河的很多观点对高宜晟的影响很深,身为武将却不喜打仗不喜杀戮,经常感时伤怀叹民生疾苦,这样一个伤春悲秋的人,却有建立一个太平盛世的理想。
高宜晟曾问许蓝河如何才能使五国停战共建盛世,许蓝河想了好久,终是没有告诉自己,后来高宜晟终于明白了,其实当时许蓝河已经想到了办法,并且去实施了,然而他失败了。虽然不知道这办法具体是什么,但高宜晟知道那绝对是比现如今这种以战止战以杀止杀的办法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