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移步膳厅,来客约莫半百,座无虚席。
宴席也没个意思,王家人聚在一起,明里暗里的掰扯着王家财产,几个白发老者更是喋喋不休,一点也没个族长模样,宋月默不作声地用着食,只当是看场无果的闹戏,另一边,江遇居然来了王家,似乎是得知了江尧死在暗牢,脸上尽是悠哉神色。
所幸的是王烨这位身染重病的家主没出席宴席,不然得气得提早日升天,而秦傅年也幸亏没来王家这暴露嘴脸的宴席,毕竟外人看见着实有些丢人现眼。
半个时辰过去,桌上觥筹交错,男人之间酒杯敬过去敬回来,女人之间聊得也是火热,宋月趁着氛围热闹,让苓烟留下,自己偷偷溜出去透气。
枫州暖冬里的花来得格外美艳,不似昭州白茫茫一片,看久了疲乏、单一。
宋月站在茶花树下,红色的茶花开得富贵吉祥,可还没看上几眼,背后便传来一女声来。
“江遇哥哥。”
一听是江遇,宋月连忙躲在树后窥探起来,那边,白衣、绿裙好是登对的才子佳人模样,不得不说,这江遇还真有几分姿色,这王芊芊若是倾心于他也不奇怪。
江遇嘴角含笑道:“原来是芊妹妹,有何事?”
也不知石否是方才跑得有些急了还是害羞,王芊芊此刻的小脸红扑扑紧,轻声回道:“许久未见江遇哥哥了,新的一年江遇哥哥也有二十了,芊芊祝江遇哥哥今年能幸福快乐。”
江遇微微颔首,回道:“那江某也祝芊妹妹今日能幸福快乐。”
王芊芊低眉浅笑,又问道:“江遇哥哥是要去哪?这宴席都还未结束呢,有大事也不急于一时吧。”
江遇道:“屋里沉闷的紧,出来走走透透气。芊妹妹没穿披风就快些回去吧,这屋外还是有些冷的。”
心上之人的关心来之不易,王芊芊听江遇这么说,脸颊羞红的福了福身便往回去了。
待王芊芊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江遇连头也不回,就说道:“宋月小姐打算看多久,还不出来吗?”
“瞒不过江公子呀,”宋月从树后出来朝江遇走去,“这郎情妾意的场面,竟是被我给撞见了,若是被王煴见到,怕江公子就成了他的东床快婿了。”
江遇嗤笑一声,道:“宋小姐还是别打趣江某了。”说罢,他从袖中拿出黑色账本,正色道,“黑市上独叶芜的价格变化,以及买者的名单,有老道长陈午的名字,里面还夹着去年陈午拐了孙太师孙子后,江某让他写给张氏求她让官府出面摆平的信件。”
宋月没接,蹙眉道:“你让陈午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是你指意陈午绑架的孙太师孙子?”
江遇道:“这可不关江某的事,是陈午想要一个可以献祭的四阴且富贵命的孩童。正好孙太师一家人去寺庙烧香碰上他,他那孙子的生辰八字还给过陈午,这才让他起了歹心。不过,谁知孙太师的孙子年纪太小,赶了近十日水路,没到枫州多久便死了,那时昭州有人追查到陈午,江某碰巧正与他有交集,便将他与张氏搭了线,陈午有能力控制住张氏儿子的心疾,所以这个忙张氏自然得帮。江某也为日后留了心眼,将此事让陈午以信告知求助,江某劫下了信,换了封假笔。”
一番话半信半疑,宋月接过黑帐本,道:“那最后献祭的为何是陈午身边的小道长?”
江遇道:“那小道长本就是四阴孩童,要不然陈午也不会将他一直带在身边,只不过命数多难,所以陈午一直没动他。那晚江某欲杀江尧被陈午拦下,与他动了手,不想这人身体如此脆弱,打了一掌便半死不活,也如此,陈午才不得不动那小道长吧。”
话音刚落,走廊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两人闻声而动,警惕地看了过去。
见来者是龙儿,两人也便放松下来。
宋月道:“如何了?”
龙儿道:“王家人动作快,还有王煴亲自监督,那十几箱的货都进了黑市。”
江遇道:“黑市水深,独叶芜全进黑市想来也不易被人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