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至少也有六十度,虽然还赶不上酒精的度数,但用来清洗伤口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命人装了一小罐烈酒带走,余下的全部装坛,然后用黄泥密封,搬入地下阴暗酒窖存放。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酒精易挥发,酒坛加黄泥也不能完全密封,最好是用玻璃瓶盖木塞,然后再用腊来封口。
这个时代已经有玻璃,不过并不叫玻璃,而是叫作“琉璃”或“颇黎”,因其制作极为复杂,难度也很高,所以非常珍贵,李白的第二个儿子李天然小名叫作颇黎,取的也正是它的“珍宝”之意。
但这种“颇黎”只是铅钡玻璃,虽然绚丽多彩,但却轻脆易碎,只适合固定摆设或闲暇时拿在手上小心赏玩,不适合用来盛装酒液随身携带。
难道自己还得将玻璃也造出来?
韩端抠了抠后脑勺,觉得有时间烧烧玻璃也未尝不可,自己用得上,还能卖出去获取暴利,但这个想法短期内却无法实现。
他并不了解玻璃的制造工艺,只知道其中的大概原理,要想成功制作出玻璃来,少不得要做大量尝试,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暂且不说,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耗在这上面。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铁冶。
铁矿的冶炼和兵器的打造,关系到日后家兵部曲们的武器装备,这是一点都不能疏忽的事情。
山贼水匪的数量远远多过朝廷的军队,但敢明目张胆扯旗造反的,却只有各州郡的封疆大吏和地方大豪,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贼匪们没有兵器。
难道让他们拿着木刀竹枪来和提着一米多长直刀的官兵拼杀?
韩端感觉自己就像是只陀螺,整天不停地转,没有一刻闲下来的工夫,刚给黑旋风钉好马掌、制好烈酒,家里的工匠又来禀报,他前些时日让做的水车已经做出来了。
水车各处田庄都有,韩端也没有兴趣去看,但要将水车改造成水力锻锤,他却不得不亲自去指导。
原理并不代表能够造出实物出来,韩端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个棘手问题。
水力锻锤必须力量够大,速度够快,水车直接带动即便能满足前一点也不能满足后一点,而韩端能够想到的唯一解决方法就是用齿轮。
原理仍然不复杂,但真正操作起来,才知道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到了腊月二十七,他还连铸造齿轮的铁料都还没有弄出来,要不然就是太脆,稍不小心就坏掉,要不然就太软,用不了一会就变形。
在合金钢还没有出现之前,铸造齿轮最好的铁料就是球墨铸铁,韩端记得在汉代就已经能够造出这种材料,但他问起铁冶的工匠来,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
“过了年再继续,我就不信造不出来。”韩端将碎掉的齿轮扔在地上,心里却暗暗发狠。
他还真不信了,几百年前的人能造得出来,他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学过理化读过大学的现代人还造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