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灌得头脑昏昏,面红耳赤,虞成蹊却依旧眼神清明,面色不改。他抚摸着酒杯的纹路,动作有些迟疑。
他眼睛明灭未定,犹豫半晌之后,还是开口问了那个问题,那个他最想知道的秘密——
“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秣嘘着眼镜瞧着对面的人影,模糊不清得瞧见许多个影子,他伸手一晃想要把那些多余的影子拍碎。
虞成蹊眼疾手快的将他带来的美酒拿走,令它堪堪幸免于难。
杨秣傻笑着打了一个酒嗝,然后仰头长笑。
“呵呵呵呵呵呵……”
他爆发出海上浪涛一般的笑声而且还笑个不停,声音极具穿透力,虞成蹊甚至怀疑是不是结界都要被他震破了?
又不能跟个酒疯子计较,何况这个酒疯子自己还惹不起。
他只得挥手,将结界加固一层。
“还是老样子,想把……人灌醉了再问话?什么不学……偏跟……你老娘学这一招!”杨秣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用手指着他,嘴里小声嘟囔。
随后强撑起身子,脚步虚浮,没有两步就跌倒在地。
刚好虞成蹊就在他眼前,毫不客气伸手搭在他脖子上,借此固定,才把身子挪到虞成蹊身边。
手继续搭着,还不知轻重地拍了又拍:“怎么还老……拿我……练手,练着练着……不就失手了吗?”
虞成蹊斜睨了一眼,他现在的状态,失手?
“杨叔你喝醉了……”
“醉…好像有点!”杨秣揉了揉太阳穴,反射弧有点长,虎着一张脸,“军营重地,你少跟我攀关系,小虞少将今天来干嘛来着?”
这熟悉的口吻,该不会还还以为自己是他手里的兵娃娃吧?时间跳得有点长。
不过,话倒是说得格外顺溜。
还有他喝醉了的时候可从没承认自己喝醉过。
虞成蹊狐疑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转。
杨秣见半点没个动静,眼睛虚出一条缝,见他一副打量深究的样子就知道小崽子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为什么…我跟一滩……烂泥似的,你小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喝不过你…老娘,还喝不过…你这个小崽子?”
杨秣为了打消他的心中的疑问,发起了酒疯,动作张牙舞爪极为浮夸。
虞成蹊看穿却不说破,任由他插科打诨,自斟自饮乐得看一出戏。
只是这老头子娘们兮兮地靠在他肩头,顿时让他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耸肩,耸肩,再耸肩。
杨秣被他晃得晕乎乎地,这小子一点尊师重道都不会!
“别动!”杨秣吼了一嗓子,猛然推开他,“谁稀罕你个小胳膊细腿的,我还没嫌你硌得慌呢。”
“怎么,不装了?”
虞成蹊慢慢品尝杯中的美酒,心中埋怨道:老头子一股脑喝了大半瓶,大快朵颐怎么能尝出滋味?浪费,可惜。
“被你发现了还装个屁!”杨秣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没裂开,但是也抖了三下,桌上的酒瓶酒杯发出叮叮的声响。
“老子从小看着你长大,还能不了解你个臭小子。”杨秣从他手中抢过酒瓶给自己满上,“今儿个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想问的事儿,千方百计也要从我嘴巴里撬出来。”
杨秣用手揉着太阳穴,长发顺势滑落遮住他的脸庞,他也没有打算理上一理。
“我有你说得这么冷漠无情?您老人家内心能不能不要这么阴暗。”虞成蹊拍了他的胸脯两下,“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找顾由给您免费多扎两针,为您续命。”
“妨害我了!”杨秣抽空瞧了他一眼,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我可不信你小子良心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