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羽霓踏入待客的厅堂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好似整间屋子都在熠熠闪光。
今日的秦掌柜格外的光彩照人,就连秦衣楼中朝夕相处的婢女也觉着她与往日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柳怡如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却也不多说什么,起身行过礼,向八仙桌旁观一位面相颇有喜感的男子介绍道:
“张员外,这位便是我们秦衣楼的东家,秦羽霓。”
接着指向张员外,“东家,这位是云上京来的张端佑,张员外。”
秦羽霓福身行礼,张端佑叉手回过礼,两人便算是打过照面了。
张端佑身材不高,一张圆脸上挂着两撇八字胡,精明的小眼睛闪闪发亮,笑起来眼睛就像藏在褶子里。
“哎呀呀,秦掌柜,久仰大名!听闻秦掌柜模样生得国色天香,今日一见,真真是名不虚传呐。”
“张员外过誉了,秦衣楼不过是小本经营,也就是在云中郡挣得了些许的虚名,员外自神都云上京而来,当是见多识广,羽霓实在是当不得员外谬赞。”
“哎,秦掌柜现在可是云中衣料行会会长,不可妄自菲薄啊。”
秦羽霓秀眉微蹙,这个张端佑看来是有备而来,事先做过一番调查,莫非来者不善?
可是最近衣料行会那帮人忙着争抢陈镜钊缝纫机的代工份额,游鸿业那边也没什么动静,还有谁会针对秦衣楼呢?
“张员外,您大老远从京城过来,莫不是就为了恭维羽霓来的?”
张端佑摸着一撇胡子微一愣,哈哈笑道:“哈哈哈,秦掌柜快人快语,大有巾帼风范。好吧,说正事——
中秋过后秦掌柜可是让马腾林马员外带了一些布料回云上京?呃,马员外说那是迷花绫,与绫家的迷花缎颇有些相似之处,料子质地更好,价钱反而还便宜。”
哦,原来是为了迷花绫而来的,云中衣会上柳怡如表演时展示了“披星戴月”的披帛,翌日很多人感兴趣,马腾林马员外便是其中之一。
那会大花楼机还未制造完善,织造的迷花绫不多,马员外买了一些,说是拿到云上京去试着售卖,等到来年应当能抢下一部分绫家迷花缎的份额,可以长期合作。
谁成想,马员外回去以后渺无音讯,现在却来了一位张员外。
一念及此,秦羽霓便问道:“马员外近来可好?他说回去便派人来与秦衣楼签订长期供货的契书,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若不是今日张员外提起,羽霓都要把这事给忘了。”
张端佑精明的小眼睛闪了闪:“哦,马员外他——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经营方向有所调整。我与他是生意上的朋友,他便把这迷花绫的生意交给我了,往后的生意,就由张某接手。”
“哦,原来如此......”秦羽霓不疑有它。
片刻的功夫,仆妇送来几匹不同花色、纹样的迷花绫,秦羽霓让人展开,向张端佑详细的讲解。
整个过程张端佑看的很仔细,负着手一言不发,时不时摸一摸布料上用提花发织成的图案。
到得秦羽霓说完,他才摸着一边胡子赞叹道:“哎呀,秦会长好手艺啊,东西我也看了,确实是比云上京绫家要略高一筹,若是贩至京城,势必会大受欢迎。
这样吧,某家先和秦掌柜说个意向,这迷花绫我很感兴趣,至于合作么......”
张端佑略作沉吟,说道:“某家在云上京做香云纱的生意,不知秦会长可曾听过?”
香云纱,俗称茛绸、云纱,用薯莨汁液上色,覆盖河塘泥后经日晒而成的桑蚕丝织品,轻薄柔软,入手生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