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嘶”了一声后惊讶的看着周保雨:“你一直都这么聪明的吗?还是我才是傻子,一直没看出来你很聪明?”
周保雨咧咧嘴,哼哼了两声道:“你这话说的,难道看起来真就这么笨吗?不过呢……这些东西确实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而是老早之前,‘神大人’就说过类似的话。”
听到这话,夏目是越来越对周保雨那位师傅感兴趣了,他问道:“那你能把你那位‘神大人’当时说的话复述一遍给我听吗?”
周保雨想了想之后道:“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大概的意思就是……这场灾难可能会持续很久,而且越往后,夜越深,人性就会暴露出更多的丑恶面,到那时,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坍塌就像雪崩,只有紧紧抱成一团的人才能守住最后的‘希望之火’。”
夏目听得有些玄乎,他皱眉道:“你家这位‘神大人’是个预言家啊?”
“预言家?啥子预言家?”
“昂,你听他说的这些话可不就像是在预言未来吗?”
周保雨细细一想,确实如此。
不过……
“但这话其实也并不完全是预言吧,说不定只是基于自己所了解认知的东西的一种合理的展望呢?”周保雨说道。
夏目闻言沉吟片刻后冷哼一声:“你这小子果然平时的憨厚都是装的!”
“啊?啥意思啊?”周保雨愣住了。
夏目深吸一口气:“没啥意思,反正你聪明点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另外呢,医院我就不去了,那个张大夫根本就不靠谱,每回给我开的方子不是治疗肾虚的就是治疗失眠的,我可不要再受他折磨了。”
周保雨闻言却急道:“哎!?那怎么行呢!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啊!你这身子骨说不定真的有你自己没有了解到的问题所以才会被玄奥疏远了,要是能通过张大夫的妙手回春调理好了,你以后还是可以御剑飞行的嘛!别气馁啊!”
夏目不为所动,他斜着眼睛看着周保雨说完后一招制敌道:“你得了吧,说了那么多,还不是因为你看中人家张大夫家那位当护士的宝贝闺女了,我这要是不去看病,你可能就没有足够多的借口去跟人家姑娘打情骂俏了吧?”
被一语戳中心思的周保雨表情未变,可他的脸却腾地一下红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哪……哪有……夏目哥你真会胡思乱想……这……这还不是看着咱们……咱……咱兄弟感情深厚……”
“哪……哪哪哪哪有……呸!你得了吧你!话都说不利索了!真要是喜欢人家姑娘就直接去追,别拿我当挡箭牌,我又不是你僚机。”夏目说完就把饭盒放垃圾桶里一丢回床上躺着去了。
周保雨哭丧着脸道:“我说哥哥哎!咱又不像你,长得那么又高又帅的,惹姑娘喜欢,你说说,就你之前在雄安躺着的那段日子里,来看望你的各种漂亮姑娘是一个接着一个,而我呢,从始至终无人问津,我都看着眼馋,你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呵呵……”夏目知道周保雨在酸什么,不过要是让他知道那几位姑娘具体什么身份后夏目估计这小子肯定是不会再羡慕他了。
“你就呵呵吧,也不管你弟弟我的死活了,哎……有些人啊……吃饱了就睡,老功臣了,弟弟好心好意想带他去看病让他早日恢复壮志雄心,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被冷落在一旁,真是让人一把辛酸泪哟~~~”
刚准备闭眼休息的夏目冷汗下来了,他真是服了这看着憨厚实则狡猾的很的臭弟弟了。
“哎呀闭嘴了!我陪你去!陪你去还不行吗!”
说着夏目就要起身穿鞋。
可周保雨得了便宜还卖乖,坐在桌子前继续戏精附体一般的自怨自艾道:“我吧,从小就没了娘,也不知道我那该死的爹是哪个混球,一辈子没被女孩子主动搭过话,更别说拉拉小姑娘的软手,亲亲小姑娘的小嘴了,这世道怎的如此不公?呵……也是,咱这面皮生的丑陋,哪像人家,貌似潘安风流无双,真真叫人羡慕……哎呀!你说归说,别动手啊。”
瞧见这小子还没完没了的夏目收回拳头怒道:“走啦!周十娘!再哭一抱,别说长城了,这珠穆朗玛峰都得被你哭没咯!”
“嘿嘿,我这不是看你最近不开心吗。”周保雨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夏目白了他一眼,不过想想一个大男人跟着又哭又闹的也确实是挺可乐的。不过依然装作不领情的样子板着脸道:“我事先说好,今天是最后一次,你把握住机会就把我,把握不住也别怪哥哥不厚道。”
周保雨闻言如同得了圣旨一般一脸严肃的起身道:“得令,谢主隆恩。”
夏目听到这古里古怪的一句回答差点没绷住表情,他叹了一声:“哎……希望今天张大夫今天请病假不在吧……”
……
建在避难所内部的矿区里只有三座大型医院,分别为这里的普通居民、劳工和上层区域管理者提供医疗服务。周保雨口中的张偲淼张大夫原本是在最上层区域的医院里给管理者高层们做私人理疗的,只可惜他这个人有点小毛病,那就是喜欢顺走别人无意中掉在地上的东西。
所以没待几天,张偲淼就被下派到居民生活区医院,开始坐门诊为社区居民们提供医疗服务。由于避难所资源有限,很多小病都只能靠自己硬扛着,所以平时张偲淼这边也不是很忙。但今天有些特殊……
矿区那边出了塌方,一百多工人被困,四百多工人受伤,矿区医院那边一下子被塞得满满的,剩下没着落的伤员只能根据伤情分别送到居民医院和高层医院。
夏目和周保雨来到医院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周保雨心仪的那位叫张一珊的姑娘正骑坐在一名重症患者身上为他做心肺复苏,而其他护工则推着载有两人的担架车往急救室赶去。
两人对视一眼后立马赶过去帮着手忙脚乱的医护人员们安置正不断被送来的伤员。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在平静了一年多以后,周保雨和夏目两人面对着这一百来号痛苦哀嚎的伤员以及跪在地上哀求医生护士救救他们家人的伤者亲属也还是免不了动容。
周保雨双拳握的死死的,他呼吸沉重如牛。
夏目最是熟悉这种状态,这是只有经历了极为惨重磨难的人才会出现的病理性应激反应。于是他赶紧带着周保雨到一旁坐下让他平复心境。
一夜过后……
由于医疗资源极为有限,很多最初只是被砸伤的病人病情开始加重,一些本就病情很重的伤员更是出现了失血性休克。死亡和绝望的气息在弥漫……
看到那位姗姗来迟的女记者一辆仓皇的赶来时,夏目盯着她,然后缓缓合上身边一位没有亲属的伤员死不瞑目的双眼。
书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