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一直挽着她的手臂不放,凤圣哲嫌弃他像鲁鲁兽一样的撒娇表情,坐在了离父母最远的角落。凤小七和施耀进门的时候,正好见到这么奇怪的画面,不由地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
“怎么,你们是刚吵完架?”
“七姐怎么现在就回来?”
“怕我将你们一家三口吵架的事情告诉太爷爷他们?放心,我没那么嘴碎。”
凤殊让君临去泡茶,凤圣哲则默默地站起来,等凤小七和施耀都坐下来,才又坐回原位。
“阿圣,这是七姐,你可以跟着我这样喊,也可以跟着凤山喊她七小姐,将来回去之后再正式改口。”
凤殊不确定他要怎么称呼,得罪凤小七不怕,毕竟凤小七是成年人,很多事情都看开了,轻易不会被得罪,如果当真得罪了,那肯定是她不知道内域的规矩做错了事。凤圣哲的话,好吧,她现在真的像君临说的那样小心翼翼,就怕说错话惹得儿子伤心。
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因为不曾得到长辈们的小心呵护,后来整个人都变得很阴郁,在凤家总觉得生活的很压抑,没什么值得大笑的事情,也不再想要大哭宣泄情绪。
如果不是父亲的那一跪,不是祖父的网开一面,不是姐姐们的关怀,不是走上了武道的路,她真的不可能学会勇敢。如果不是师傅来接走了她,用心呵护她,教导她,不是大师兄格外细致耐心地陪伴她,惹她哭,逗她笑,可能她还是那个自我封闭的三岁幼童。
正因为他们的努力付出,她后来才重新放开自己,去拥抱这个世界。也正因为重新学会了该哭就哭,当笑则笑,她才又开启了成长的旅途,最后慢慢地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一个大人。
没有谁是天生的大人,但所有人从出生伊始就是天生的孩子。
有些人永远都长不大,有些人长大了就会永远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一个孩子。这些,既是环境造就的,也是自我选择的结果。每一个人的际遇都不同,有些人会一生顺畅,有些人会一生坎坷,更多的人却是某个阶段顺畅,某个阶段坎坷,来来回回地经历人生的平稳舒适与颠簸混乱。
她只希望,作为母亲,她能够付出更多的努力,去成为孩子们的避风港,而不是因为她的某些言行,变成孩子们必须要面对与克服的风浪本身。
“你在想什么?我发现你真的很容易走神。在我们面前这样没关系,但要是在外人面前还这样,安全问题真的需要谨慎考虑。难道你希望凤山真的是你去哪里他都跟着?发展太严重的话,他真的有可能连你洗澡上厕所都贴身跟随的。”
凤小七的话将她飘远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
凤圣哲已经皱眉不已,君临倒是淡定如风,殷勤地递上了两杯热茶。
“没想什么。七姐,我以为你会在萧家停留更长时间。”
“看完了,也和在家的人都简单聊了几句。我已经告诉萧崇舒,尽快做好父母的工作,我们会暂时分开,先去萨达星和月岚星看看,然后直接去帝国,到时候再回来接他和屠隆。”
“我叫施耀,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称呼我为叔叔。”
施耀朝凤圣哲友好地笑了笑。
凤小七打断了他的妄想,“他和我们同一个辈分。”
“那就叫耀哥。”
“凑什么近乎?你叫他施少爷就好了。”
哪怕和凤圣哲是一个辈分的,但凤小七到底年纪大得多,她对他使用长辈口吻也正常,更何况现在凤殊和君临都称呼她为七姐。
凤圣哲乖乖地照做,喊了一声施少爷。
“小七啊,你这可不地道。我们是这么亲近的关系,两家本来也是世交,再怎么讨厌我,这一声哥哥我还是当得起的吧?”
“你想要现在就跟着我叫凤殊表姑姑?”
凤小七的回答直接堵了他的嗓子眼。
“看吧,你根本就喊不出来。”
“要喊的时候肯定喊的出来。只是她看起来太小了,而且一直哥哥姐姐地喊我们,我不由自主地就将她当你亲妹妹看待了。现在想要立刻改过来,还有点别扭。
小九啊,你不介意吧?”
凤殊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你随意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将来在公开场合我肯定会照着辈分喊你的,绝对不会失了礼数。现在私底下的话,我们就维持原状怎么样?”
“最好还是改过来。我还是要多多适应一下才行,等离开这里,我们就将这个称呼改掉,免得回去内域了还总是把你当妹妹看待。自家人看着没什么,外人看了总会笑话我们凤家没有家教。那些家伙的嘴,碎得跟渣滓似的,理也不是不理也不是,烦死了。”
凤小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差付诸实施了。
“叫什么都可以,我没意见。辈分是一回事,年龄又是另外一回事,从不同的角度看,就是不同的结果,除了正式场合,别的时候没那么多规矩。”
“我们私底下可以步讲规矩,可就怕习惯了这种没大没小的氛围,将来会带到公开场合去。你不知道那些家伙,就是等着揪我尾巴看我笑话。实力没我强,家里气氛还没凤家好,看我不顺眼也只能够憋着。”
“七姐,崇舒哥是怎么答应你他不跟着到帝国去的?”
凤殊总觉得萧崇舒不会这么轻易松口。
凤小七耸了耸肩。
“我说如果我将来有了孩子,在孩子没有结婚之前,我希望孩子在父母与未来伴侣之前必须要做出选择的时候,答案会是我。如果孩子选择了未来伴侣,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未来女婿或者儿媳妇,心情恶劣透顶的话,还会将孩子都赶出家门,让他们过他们自己的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