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去了一芳阁?你确定没有弄错?”太后双目睁得圆大,似乎听到什么天荒夜谈。
徐坤泽饶有兴致地缓缓说道:“千真万确。近来一芳阁对外宣扬,将有一位芳华绝代的女子正式挂牌,臣派人向一芳阁的姑娘和客人打听过,即将挂牌的女子,虽没看到脸,身段行藏与长公主颇为相似,臣问过守宫门的侍卫,澄昭宫三个侍卫有出宫记录,时间与那名女子在一芳阁出现的时间吻合。”
“荒谬!堂堂大戚长公主,去一芳阁挂牌!她这算什么?不满我和皇帝把她赐婚给宫云飞,故意挑事反抗,自己的颜面都不要了,好让宫云飞嫌弃了她?她本也不是什么高贵之人,脸面不要紧,可别想把整个大戚的脸面都搭进去。”
“臣认为,长公主不是如此蛮蠢之人,即便想与太后对立,应有更高明的方法。”
“徐大人对长公主的评价甚高啊!”
“我对长公主不甚了解,但宁王如此看重的人,定不会是一个愚钝之材。一芳阁云集各色人物,长公主混进其中,恐怕另有盘算。”
“嗯?她想接近谁?”
“这点,臣还未查到。臣已安排了人日日守在一芳阁,很快自会分晓。”
萧楚楚的那一计,并未按她与西武子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但结果是殊途共归。
舞夜叉把梦半仙要来的消息大肆放出,目的自然是显摆自己,让东玄子闻信气愤,两人半辈子的较量中,她舞夜叉便又能赢上一局,顺便算清前阵子东玄子忽然闯入一芳阁,在众人面前让她难堪的那笔账。
可消息放出几日后引来的不是鱼饵,而是直接把大鱼钓了来。
“梦郎!”舞夜叉与梦半仙多年未见,当下羞赧如闺阁豆蔻少女。
萧楚楚曾听西武子说过,当年舞夜叉也曾温柔可人,今日一见,所言非虚,难怪梦半仙前辈冒着义母因爱成恨而生杀意的性命之危,也要与舞夜叉暧昧缠绵。
舞夜叉软着身子正要往梦半仙身上去,梦半仙忽的一闪:“你有事找我?”
“明明是梦郎与人问起我,说要来一芳阁看我,当面又不好意思承认了么!”
梦半仙初初听到消息说一芳阁当家大肆张罗等他上门,以为舞夜叉在耍把戏,此番前来便是要跟她说清楚,别让东玄子那婆娘误会了,要醋意大发找自己算账,如今来了发现今舞夜叉明显不像在说谎,当即明白过来,肯定是有人传了假消息给舞夜叉,该不又是东玄子那婆娘,无聊起来又要戏弄他。
他早就觉察出不远处藏着有人,便想:婆娘这是肯定躲在什么角落看戏,好,干脆将计就计,演出大戏。
“可不是么,小舞,这么多年见不到你,害我思念得苦。”
舞夜叉感动落泪,不曾想隔了这些年,梦半仙竟比从前更情深款款,虽未饮醉,人已醉,当即婀娜着步子,由要往梦半仙身上靠。
梦半仙迟疑了一阵,把心一横,索性张开双手迎上了舞夜叉的拥抱。
萧楚楚心下着急,义母若是看见倾慕的人与情敌花前月下的一幕,肯定要大发雷霆不可。于是冲将上前。
“梦半仙前辈!”
梦半仙见这女子虽轻纱罩面,身姿却是婀娜动人,昔日他在一芳阁虽没少拈花野草,这样姿态曼妙的姑娘,他好像没有招惹过。
“你是……”
萧楚楚挡在两人中间,故意背对着舞夜叉,迅速地向梦半仙撩起了一下面纱,嘴上无声说了句“萧楚楚”。
然后才让开身大声道:“对啊,就是我啊,上次我们有缘见过一面。”
梦半仙虽未见过萧楚楚女儿打扮,但她恢复长公主身份,戚宁也提起过。见萧楚楚鬼鬼祟祟之状貌,便知其中有原委,也不敢乱搭话。
“前辈,我有事请教,请随我来。”
舞夜叉对眼前的一幕感觉莫名其妙,难得与她的梦郎久别重逢,又怎么会轻易允许一个姿色非凡的年轻姑娘一句话便把梦郎勾了去。
便上前拦阻。
哪知后面闪来一人,一掌劈下,舞夜叉当即晕倒在地。
“义母!”萧楚楚竟然忘了,她本来就算好了东玄子肯定会出现的。
“臭婆娘!一上来就下重手。”
东玄子酸酸道:“干嘛,心疼啊,心疼你抱她回房。”
梦半仙撇撇胡子:“无聊。”
“楚儿,你们在一芳阁做什?”
“长公主,是你利用舞夜叉引我现身吧?”梦半仙心想,这长公主学了戚宁了。
“二位前辈,此地不便细说,随我走吧。”
三人来到一处茶馆厢房,萧楚楚把事情原委,宁王毒发,她如何找到刑追风又让他跑掉,如何混入一芳阁,都一一道来。
“你这孩子,把大人耍得团团转,真是被人教坏了。”梦半仙含沙射影睥睨了东玄子一眼。
“对不住了前辈,叔父毒发,我心急得没有办法了。”萧楚楚言之切切。
东玄子道:“你干嘛这样说我义女,心疼你家小舞啊!”转而安慰萧楚楚:“楚儿,干得好!就得耍耍他俩。”
“人家找我来是说正事儿的,你不能帮忙就离开吧。”梦半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