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静。
“楚楚。”
萧楚楚听到声音,睁开眼,不见刑追风,只有西武子。
“刑追风呢?”
“他走了。”
“他不是要杀我么?”
“他让我转告你,今天不杀你,但你的命已经输给他,他有需要的时候再来取。”
萧楚楚双目垂泪,面如溶化中的白蜡。
西武子从未见萧楚楚这般颓然脆弱,安慰道:“别害怕,他已经走了。”
忽的,她抱着西武子,丝毫也不忍,大声地哭了出来。
她不是因为自己差点死掉而后怕,而是因为刑追风确确切切地回答了她,游蛆毒没有解法。
西武子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心中琢磨,“箭在弦上”,刑追风从来没有不发的虚剑,今日被萧楚楚要挟,最后却放过了她,这又是为何?难道真的是留着她的命日后有用?刑追风是否已经盘算好了什么?
事后萧楚楚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却第一次与刑追风正面交锋时他说过的话:其他人,杀不杀,他们管不了我。
莫非沈青黛说的娘亲的死并她非本意?戚宁中毒很肯定就是沈青黛意料之外,毕竟她舍不得。
萧楚楚的脑海中反复琢磨西武子的话:“我私下也跟他谈听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说的是实话,游蛆毒真的是没有解法,否则,以他的性格,大可直说他有本事解可就是不愿意。”
她认为西武子说的不错,因为刑追风确实明言过会为钱而杀人,却不会救人,故而没必要谎称此毒无解。
至于西武子与刑追风的交情,萧楚楚看得出来非同一般。她没有进一步详细询问,但心中为难:刑追风才是杀母仇人,假以时日自己的武功足以取他性命,到时与西武子的交情难免也难以为续。只是杀母之仇大于天,不可不报,取舍已定。
这次到一芳阁行动,萧楚楚谁也没告诉,谁也没带在身边。回皇宫的路上,忽然感觉身心疲惫,不知不觉便走到商市街,沿着护城河边漫无目的地走。
商市街的热闹在平日里的白天大大不同于节日的夜晚,萧楚楚看着沿街的商铺、摊档卖的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衣食住行相关,与中秋夜趣味十足的夜市相比,虽都是热闹,却风情迥异。此时的行人行色匆匆,都是赶着生活生计,不似中秋夜那般,闲游散荡的闲适与祥和静好。
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以后每年中秋佳节,我都和楚儿一起,点灯笼,赏明月,可好……
她心中怅然,想是期盼虽美好,只怕到头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在想什么呢?”
萧楚楚一惊,目光从地上抬起,站在眼前的正是宫云飞。
“你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还需要什么铺垫和提前通知才能出现么?还是说要仪仗队在旁敲锣打鼓?”
听他这样说,萧楚楚忍住没笑:“我是说,我难得出宫,每次都是避人耳目,却为何三翻四次都被你撞见。”
宫云飞见萧楚楚笑,自己也高兴起来:“我撞见你的地方,都是人多繁华之地。这大街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了?”
萧楚楚不再与他争辩,倒是感到一种冥冥中早有注定的宿命感。
刚才她在思索一个重要的决定,在设想一旦做了这个决定,往后的种种可能时,一抬头便撞见了这个宫云飞。
“怎么不说话了,看你魂不守舍,在寻思什么?”
萧楚楚犹豫片刻,决定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又再次向皇帝太后求亲了?”
宫云飞收起嬉皮笑脸,正经回答:“没有,但我想来着。”
萧楚楚将信将疑“当真没有?”
宫云飞忽然往前两步几乎贴上萧楚楚,忽然露出邪魅的笑容:“我倒是想,但你不是不愿意么,怎么,你改变主意了?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