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坤泽,你可有何话要说?”
“臣……冤枉。”
“徐大人多年来忠心为朝廷效劳,朕也不愿冤枉了忠臣,成为昏君,李尚书,你方才列举的桩桩件件,可都有证据?”
皇帝登基之初,即便在大臣面前,重大之事往往禁不住都要看向摄政王,让他出面主持大局,或是在犹豫之际,已被垂帘听政的的太后率先示下。今日他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让太后留在凤仪宫中,不得参与早朝,且自李尚书进言告发徐坤泽以来,皇帝表现得果断刚硬,并未向摄政王投去犹豫不决的求助目光。
戚宁知道,这是皇帝趁机立威,尤其是向他这个摄政王发出警示,徐坤泽很快就会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胸有成竹,便在一旁轻轻松松地看戏。荣王却是又兴奋又有一丝担忧,他是怕徐坤泽藏着什么阴招儿,绝地反击,最终还是没能把他彻底铲除,便神情凝重地等着李尚书。
李尚书言:“监海总署十一位官员可做人证,至于无证,贺楠因怕徐坤泽对其家属不利,偷取徐坤的的房契地契,及与走私船主的往来账目,贺楠还说,监海提督手下的一位兵长可作证,证明他多次打击海盗,却都接到监海提督的命令,把俘虏的海盗又放回煮海岛上去,这位兵长替执行任务时撕掉的同僚不值,监海提督恐其背叛,命贺楠杀兵长,贺楠暗中救了兵长,臣方才所举之罪,这位兵长可以作证。”
徐坤泽仍旧跪在地上驼着背,方才还是扣着头,此时毅然抬头挺直腰,那额头上扎着几片破碎的瓷片,几道细细的血在脸上蜿蜒而下,他的双目充满藐视、傲然、狂妄。
“臣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皇上,请给臣两日时间,不,是一日,一日便可。”他写的那两封信,还没派上用场呢,竟然算错了,他应该早早向皇帝暗示,就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只要一日,他就可以用那信上些的秘密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然而别说一日,一个时辰也不能多给了他。
就在他未得圣上准许,擅自站起身之时,大殿中闪过一道寒光,御前侍卫忽然喊了一句:“护驾!”等众人反应过来,徐坤泽被御前侍卫刺中腹部,伏地而亡。
众人有的不忍直视,有的盯着伏尸心中称快,他往日里那些党羽都眼神闪躲,极力掩饰着大难临头的不安。
戚宁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而宁王则大大方方地面露喜色。
雷公公走上前两步,用着与往常无异的声音宣喊:“徐坤泽罪行暴露,于大殿上公然试图造反,以下犯上,贬为庶民身份,即日抄家。”
又宣:“来人,把这肮脏东西拖走,别玷污了圣上慧目,玷污了光明大殿。”
几个小太监上前,正要去抬走徐坤泽的尸体,却不料徐坤泽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袖中露出短刀,刺向皇帝。
一个身影挡在飞到皇帝跟前,待众人看清这勇猛之士时,徐坤泽已被一剑封喉,血液喷张而出,溅洒在大殿的金柱上。
这位勇士,正是昔日宁王府中的侍卫骆翼。皇帝让侍卫长挑选了武功最好的几个侍卫假扮成小太监守在大殿,其中一人正是骆翼,宁王对此并不知情,如今一见骆翼,便更加确定皇帝是早有准备,顺水推舟,除掉徐坤泽。
凤仪宫内,皇帝派驻的几个侍卫向太后告退,太后便立即让曹公公派人打听早朝上的事,宫人走出凤仪宫没几步,就听见侍卫一轮早朝发生的事。
“当场死了?”太后几乎晕厥过去,大宫女正要传太医,被曹公公叫住,呵斥:“你跟娘娘多久了,这节骨眼传太医,你脑子怕不是豆腐做的?快去给娘娘上热茶香炉。”
太后闻了香薰,喝了放了薄荷叶的茶,清醒许多,问:“皇上还是没来过吗?”
曹公公回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