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逐渐有流言荡漾而起，就好像风中的柳絮，满天乱飞。</p>
有说宋征拥兵自大意图谋反，诛杀皇族；也有人说太后牝鸡司晨，乃是国之妖孽，应当尽早诛除；又有人说，首辅黄远河能力平庸，应当让贤……</p>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京师中一些小门小户也已经觉察到情况不对，似乎要变天了。</p>
黄远河每日上朝下朝，按部就班，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准备。</p>
太后居于深宫之中，肃卫从各地发来的情报，雪片一般的进入了京师，申屠鬼才连续数次进宫，急切不已：“圣后，宋征反意明显，先下手为强啊。若是让这贼子布置周全，圣教数千年的心血只怕要毁于一旦！”</p>
太后坐在宝座上，轻轻撩动自己那满是金凤刺绣的长长裙摆，淡淡问道：“你对圣教这么没有信心？认定了宋征布置周全后，只要发动就能成功？”</p>
申屠鬼才惶恐跪倒：“属下绝无此意，属下对圣教的中心天日可鉴！只是……宋征自从出道以来，谋算无不成功，属下担心我教受到损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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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冷哼一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申屠鬼才，你说我圣教是道还是魔？”</p>
申屠鬼才毫不犹豫：“我圣教自然是魔。”</p>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哼哼哼……”太后的冷笑声中，申屠鬼才感觉眼前虚空挪移，他被太后从皇宫之中丢了出来，回到了肃卫总署衙门中。</p>
肃卫上下对于突兀出现的指挥使大人十分惊讶：“大人？”</p>
申屠鬼才挥了挥手，走回了自己的书房。他心头泛起了各种揣测：圣后稳如泰山，师尊也不见露面。难道他们真的早已经做好了应对，或者说……这本就是一个陷阱，就等着宋征跳进来？</p>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圣教数千年的布置，圣后、师尊更是当世豪雄，京师已经这样风雨欲来，他们又岂能毫无所觉。</p>
于是申屠鬼才安心下来，端坐于肃卫总署衙门坐镇，只等师尊传令，便领命而行。</p>
……</p>
七日的时间转瞬而过，塞北边镇的精锐已经抵达京师城外，民众、百官一片哗然。边军未奉旨而入京，形同造反！</p>
更可怕的是，这样一只精锐大军，六十万修兵，竟然一路从塞北边镇急行军到了京师城外，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一处关卡、任何一支地方驻军阻拦，没有任何一位地方官员向朝廷报告。</p>
肃卫的上报除外，都被申屠鬼才和太后扣下来了，走的不是朝廷的“通道”。</p>
黄远河站在自己府中，微笑对东郭阳说道：“老妖婆何等的不得民心，她邪教出身，妄想掌控天朝，实在是痴人说梦！”</p>
这一路上，当然有黄远河遮掩的功劳，但漏洞仍旧很多，却没有人上报朝廷，似乎都盼望着这支边塞精兵入京“清君侧”。</p>
东郭阳也是笑道：“可怜黄天立圣教不识大局、不明自身，居然还有这等可笑的妄想。”</p>
黄远河低声问道：“那些事情，可准备好了？”</p>
“大人放心。”</p>
黄远河点点头，双目如渊高深莫测。</p>
京师城外，禁军大营营门打开，斗兽修骑出营，和塞北边军精锐对峙，双方剑拔弩张，却仍旧在商谈之中。</p>
禁军质问塞北边军为何谋反，塞北边军则指责禁军为虎作伥，效忠的并非当朝天子，而是妖后。</p>
双方互相指责，但都没有一举击败对手的把握，短暂的僵持着。</p>
……</p>
宋征站在书房中，在他的面前展开一张巨大的虚光地图，上面是整个洪武的天下，以及周边各国。</p>
上面有几个红点闪烁着光芒。</p>
他的目光落在了西南一片绝域附近的两颗红点上：“该开始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两颗红点的光芒越发明亮了起来。</p>
整个西南，是洪武天朝最靠近灵河的区域，但是这里绝域遍地，洪武天朝的统治在这里并不强力。</p>
也有喜好钻研的强修曾经提出过质疑：世间通行的说法是绝域乃是冥河早就，可为什么西南靠近灵河，绝域的数量却比靠近冥河的塞北更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