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卿还有何话说?”
戚凉争看似好意询问,眉宇间透着威压。
吴少卿看向贵族子弟们,里面不乏都内同僚,却无一人站出来多言半句。
若此女真是戚府人,此事便难办了。
就算京兆尹将此女抓走审讯,明日,只要戚凉争去太后面前告状,说有人借花楼毒杀琴女之事,嫁祸他府中人,甚至牵连到他身上……
只要他去说,太后就会派银鞭阁携审此案。
银鞭阁素有地狱阁之称,若由之介入,颠倒黑白还算轻的,只怕暗中结下梁子,睚眦必报,谁沾谁倒霉……
因此,看戏众人深谙此道,无人出声质疑。
清芝的丫鬟满脸挂着泪串,见此情境心中不忿,恨恨地看向应织初。
若不是她,小姐就不会死!
戚凉争留意到她的举止,音调骤冷,“是你?说我戚府人是凶手……”
被怒视的丫鬟恨火微消,浑身发颤地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大人恕罪,奴儿不知她是戚府人……”
他星眸微眯,浑身散着不悦朝她走近。
小丫鬟吓得指尖死死撑着地面,未抬起的脑袋只能借着缝光瞥见男子白靴,怕得心跳剧伏。
头顶传来男子不屑质问。
“你有何证据,冤我的人?”
一滴汗珠急滚在地,丫鬟支支吾吾着,“奴、奴见到……”
“戚大人~”嬷嬷紧忙出声,阻止丫鬟说完。
她在这行干了二十年了,最善观人颜色,自是瞧出戚凉争真恼了,怕他借问训之说,直接将整个秋水阁定下罪名。
他名声行事素来霸道蛮横,若不是今日他主动上门,借嬷嬷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请这尊瘟神来!
她忍着大气,讨好强笑道,“是我秋水阁管教不严啦,大人切勿为这等下人气坏身子。”
话毕,狠狠剜了丫鬟一眼,呵斥,“你还不赶紧给大人赔礼!”
“是是是,奴的错,奴信口胡说了。”
“呵,嬷嬷未免话太多了,戚某问两句口供,问不得吗?”
“这……”嬷嬷急看了看吴少卿,眼里都是哀求。
吴少卿心领神会,便要出来搭话。
戚凉争微瞥,凉声打断,“怎么?吴少卿要替大理寺接下此案吗,如此也好,明日我银鞭阁便去携从审理。”
“你!”拳头攥紧,吴少卿瞪着少年。
戚凉争不以为意,轻笑启口。
“只怕正卿大人,会嫌你多管闲事。”
吴少卿面色瞬白,不再阻拦,望向跪地丫鬟训道,“戚大人问你什么,你便如实回答。”
“是,奴知无不言。”丫鬟不解二人刚才话中何意,只觉得浑身冰冷,似一根银丝缠在她脖颈,快要喘不上气来。
“你说,你家小姐是怎么死的?”
丫鬟指着断弦上的血痕,低声道:“小姐是被琴弦割伤了手,奴见小姐指尖伤口处已乌黑,便猜测是被毒药致死,大人若不信,可亲自查验……”
“我不需要看,”戚凉争满脸不耐烦,再问,“你说此琴是她带来的,对吗?”
应织初抬眸,望向丫鬟,果然对上她犹疑目光。
“奴,奴听阁里的人说,是初儿姑娘……”
“你可亲眼见了?”戚凉争打断她的话。
“奴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