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问忽然去走什么亲戚,年纪大的老人就是这样,吃了说没吃,喊错名字记错人,有时候心血来潮就想去看看旧友,昔日秦炎还记得秦家那位亲戚老祖宗秦正风,他不是打小进研究所而是在当时彼时不叫秦市,叫炊安城长大的,到二十多岁才进研究所做秘密研究,这一做几十年,然后在这边结婚生子,也没有和老家的人有联系。
不联系不代表不想念——就和老秦家一样偶尔有书信和电话联系,几年走动一次。
等到年纪老的时候,秦正风临走前夕几个月不知道怎么的,好生健朗的一个人自己坐车忽然去了秦市,又去了秦怀街,走了老路,去了老亲戚,见了老友——几个月后,人就过世走了。
那时秦炎还记得首和齐雾说过——
是不是人要走前都有征兆的,要不怎么会在临走前几个月忽然去家乡然后又把老友后代全见了一遍?当然,这个无从求证。
这当头,秦炎也不好提。
一来,二老年纪确实大了。
二来,有点迷信,不吉利。
三来——怕说了于冲直接瘫了。
孙书问道,“你知道你城里亲戚电话或者地址吗,问一遍。”
于冲已经在找电话了,“有些有电话有些没有的。”
孙书道,“没有电话的给我地址,我让我手下跑一趟。”
于冲没地址,联系了自己父母记了好几个地址下来交给孙书去办,半个小时后,孙书的人就陆续回来消息,于曾姑奶奶并没有去城里任何一户亲戚家,顿时希望又落空了。
于冲有点冷静不了了,拿出烟来抽。
秦炎能理解他,离人不见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现在夜幕也黑了。
很容易让人担心老人家不知道在哪,有没有好心人安排着,又或者还是继续在夜幕里走着路,有没有饿着——这一找,就是一夜,隐隐约约有些人有碰到于曾姑奶奶,于家兴连忙就去问了那老板娘。
老板娘说,“老太太说要去探望孩子…”
于家兴的妻子就说,“你姑奶奶一辈子未婚,哪有孩子探望…”她犯愁,急的眼眶都红了。
于冲也白着脸,心想,谁要是现在能把他姑奶奶找到自己就给他磕头——
秦炎见他们着急的神色,也是蹙了蹙眉。
老太太估计是犯糊涂了,所以冷不丁的出门——眼下只能尽力往线索方向找。
而另一边央城的街头,江天元来谈工作喝了一夜刚结束应酬这会正被往回送呢,车内放着劲爆的音乐一路吵的很,经过红绿灯路口时还被值班交警拦下来怀疑是不是磕药了要带回去抽血检查——江天元出门解释了几个只是喝多了脑子抽放着音乐给他们压压惊,然后刷刷签了罚单要回车上的时候,他余光忽然瞥见一身影——
那身影也看到他了,把江天元吓的不轻,一声卧槽就喊出声,转而忙忙跟车窗外不悦盯着自己的交警解释,“抱歉,我不是骂你……真的。”
属实没法不吓到——毕竟一个本该呆在秦怀街的人出现在这,白发苍苍冲你和蔼的笑啊笑,哪怕大白天也活像和见鬼差不多叫人出一头冷汗。
等确定了那不是鬼后,也不是灵魂出窍来见自己一面的,江天元啪的关上车门大步过去,试探的出声,“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