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也附和:“是啊,老实交代的最佳时机是一周前,其次就是现在!”
他的话成功让信繁嘴角的笑容扩大了许多,那双被黑色笼罩的眸子也渐渐渗入了暖阳。
他笑着说:“现在这算三堂会审吗?既然如此,你们就问,只要是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们。”
“什么叫你能说的?”降谷零敏锐地抓住信繁话语里的漏洞,“你身上的隐患算不能说的秘密吗?”
信繁哑然,随即没好气地开口为自己澄清:“你们今天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如果我不说,你们能放我离开?啊,不对,这是我家,应该是我赶你们出去。”
公寓里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之前那种凝重颓然已经渐渐消散了。
降谷零勉强接受了信繁的解释。
他和诸伏高明、松田阵平一人占据沙发的一部分,松田阵平还专门在茶几前面摆了个小板凳,让信繁坐在那里接受审问。
信繁十分不情愿,如果不是兄长的眼神太具有压迫力,他是绝对不会按照某人的想法做的。
但反正,最终他还是乖乖坐在了小板凳上,老老实实接受三位“法官”的质询。
降谷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骰子:“1、4高明哥发问,2、5我提问,3、6就轮到松田。没有异议?”
诸伏高明和松田阵平皆摇头,只有信繁高高举手:“我有异议!”
“当事人无权提出异议。”
信繁:“……那我有权保持沉默。”
“不,你没有。”
“???”
“咳咳。”降谷零无视了信繁控诉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就开始。”
他将骰子抛向空中,骰子旋转着落在茶几上,又转了几圈才稳定地停在一个面。
三个点。
“Lucky!”松田阵平立刻坐直了身体,“第一个问题,如果我和Zero一起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降谷零、诸伏高明:“???”
“都不救。”信繁果断回答,“甚至想开着船直接走掉。”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松田阵平,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刚被某人骂过的降谷零找准机会反击,“不会问问题的话就闭嘴!”
骰子再次旋转起来,并最终将1翻转到了正面。
诸伏高明捻起那枚骰子,沉思了一段时间才开口问:“你会死吗?”
信繁愕然。
不只是他,降谷零和松田阵平都没想到诸伏高明一开口就是这么沉重的问题。
不过这也是他们都想知道的。
信繁迟迟没有给出答案,但是,就在降谷零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时,他却道:
“会死。”
嘶哑生涩的声音艰难地说,“但我会尽力让自己活下去,因为这么做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为什么?”诸伏高明问。
活着可以保护更多的人,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被此刻的景光说出来就很不对劲。
然而信繁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不,是第三个。”松田阵平勇敢地挣扎着,“我问了第一个问题。”
“你那不算问题!”
“我为什么不算?你不觉得自己更菜吗,还没有掷到过!”
“松田阵平!”
“降谷零!”
眼见这两个幼稚鬼又要吵起来,信繁连忙阻止道:“该掷骰子了,你们不是还有很多疑问吗?快点快点,我不能失踪太长时间。”
于是第三个问题就成了:
“你为什么不能失踪太长时间?”
问题依然是诸伏高明提出的——降谷零依然没有掷出2或5。
“因为组织对我有监视,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一直随身携带着可以录音定位的追踪器。”信繁取出那枚小巧的追踪器,不过并没有让它离开自己的皮肤,“你们屏蔽了这间公寓的信号,但如果组织联系我的时候我没有及时回应,他们就会察觉到问题。”
松田阵平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了信号可以修改的吗?我甚至可以把你的定位改到美利坚。”
“下一个问题。”信繁淡定道。
他感觉自己重新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
“好。”降谷零重新掷骰子,骰子滚落在地,停在了1的位置。
“哈?”松田阵平大呼失望,“怎么又是高明哥?”
诸伏高明勾起嘴角,虽然弧度很浅:“看来你一定要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什么?”
为什么景光活下来就能保护更多的人?
信繁幽幽叹气,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去。
细密的睫毛覆下,遮掩住了信繁眼底的情绪。他抚上胸口,轻声道:“因为这里有一个可以威胁世界安全的东西,一旦我死了,它就会泄露,全球都会陷入极度危险的疫情中。”
降谷零顿时感到一阵心悸:“那是什么,病毒吗?”
他不怀疑景光的话,他只觉得荒谬。
什么组织会研究这种可怕的东西?这样的研究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可是多年以来世界各国的情报机构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他在组织卧底了整整五年,景光更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深入组织,可他们依然没有探听到这么恐怖的研究。
信繁坦然地迎上兄长和朋友们担心的目光,故作轻松地笑道:“所以你们可以放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组织也要保护我的生命安全,我不会轻易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