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阵沉默,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咯吱”
赵征把细毫搁在笔架上,轻微的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轻微的细响。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二人。
武寿自从入了冬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加上本就年迈,站了这么久,此时身子已经开始微微打起了晃。
“坐那儿吧。”
赵征发话,武寿谢过后,在诸葛琼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跪坐在了一边。
“武卿进来身体无恙否?”
“劳陛下挂念,臣无碍。”
武寿拱了拱手,慢腾腾地说道。
赵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老大人要注意身体,朕听闻自入冬以来,老大人的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朕传了殿中省的医者来给老大人诊治诊治。还有诸葛爱卿,去年六月里,汾水决堤,朕领兵在外,多亏了你们,朝廷才艰难度过。朕听闻你二人出力颇多,可要注意身体,切莫累坏了身子。”
听到赵征提到汾水决堤的事儿,武寿的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了下去。他拱了拱手,严肃的说道
“臣谢过陛下体恤。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等的本分。”
“嗯。老大人这么说就不对了。比起为朕分忧,朕更在意的是尔等的身体。不能因着这么一次差事就累垮了身子骨儿,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老大人要懂得留待有用之身的道理。老大人年事已高,莫要学年轻人的那一套,逞一时之勇,贪一时之快才是。”
赵征悠悠的说道。
“陛下教训的是,臣记下了。”
武寿回应道。
“陛下初登大宝,勤勉政务,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老臣总是想着能奉一点微薄之力,能为陛下分担一点儿是一点儿,陛下也好不那么劳累。臣等不过一副残躯,已如风中烛火,能为陛下照亮一些也是好的。”
听了武寿的话,赵征眼神暗了暗,随即轻轻地笑了笑。说道
“这殿中省的人怎么这么慢?”
转而高声喊道
“李柱子,你再去殿中省催一催,朕之前喊的为两位爱卿诊治的医者怎么还没到。”
回过头来,赵征兴致勃勃的说道
“对了,听说汾水决堤的时候工部十几个水利员外郎就活下来一个叫文衡的?朕回来也有些日子了,还没见过呢。诸葛爱卿可知这个文衡现在何处?”
被突然点名的诸葛琼眉心跳了跳,沉声回答道
“回陛下,文衡文大人乃水利员外郎,归属工部管辖,此前汾水决堤案发后一直收押在刑部,具体情况,臣不得而知。”
赵征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正了正坐姿,继而说道
“哦?说起来朕从去年十月份回来后,一直忙于政事,倒是还未曾过问这个汾水决堤案呢。怎么样?可曾调查过了?结案否?”
二人沉默了一瞬后,武寿开口道
“回陛下,刑部尚未结案,但总的调查下来,基本确定是河堤承受有限,加上连日大雨,河水上涨,冲垮了河堤,导致两岸百姓受灾。”
赵征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继续追问道
“这么说来,是工部尚书姜渊疏忽所致?”
“回陛下,姜大人派了水利员外郎赶往河堤查看水位了。”
“那是水利员外郎渎职?”赵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朕就说嘛,怎么一出了事儿十几个水利员外郎就都不见了,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还是从难民堆儿里找着的。感情这是畏罪自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