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应声往里头挪了挪。她始终记得曾经自己刚来时,她训斥自己的样子,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随即那大夫人遣散了部分侍女,还让小兰过去些。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过去。小兰没想到,这次她的态度竟然如此和蔼,还让自己坐着与她说话。
“小兰,你进来也有半年了罢。只是你一直都在竹院服侍二夫人,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些。听闻你曾经是养过花市的,我这里有盆腊梅,你帮我理理。这是我兄长今日刚给我送来的,你帮我给它修理一下,顺便把它们放瓶子里去罢。”
小兰看了看桌上的一大把梅花,花开得极好,花色淡黄,蕊心洁白,形态也好看,属上品素心梅花。小兰婉拒道:“这花名贵,想来我粗手笨脚的,怕是会毁了那么好的花。”
“哦?你过来,我看看?”小兰闻声走了过去。大夫人托住她手,仔细端详了一番道:“这也不算粗笨,倒是比我院里的丫头都生得好些。想来,你家二夫人也是不曾亏待你的。”小兰立马抽回手回复道:“伺候主子,本就是小兰的分内之事。”
大夫人看了看她,又轻笑起来道:“你去罢,这里没有人比你更懂花了。放心大胆地去做。”不好再生推辞,小兰便走到了桌边。花香味悠长,突然很想回到曾经自己家的花市。
有侍女拿来了一只长颈瓷瓶,整个瓶身纯正的荼白色,虽然好看,可并不适合用来装腊梅。小兰对那侍女道:“麻烦姐姐拿一只深色陶瓶来,如果有南天竹果株就再好不过了。”侍女向大夫人请示,得了同意才敢出了门去。过会带来了小兰要的东西。
拿起剪刀,把南天竹修剪了一番,然后把腊梅放进陶瓶,仔细整理一番。一盆黄花红果的妙景就立马呈现出来。形态相宜,相得益彰。大夫人见此眼前一亮:“快拿过来,我看看。”端详一番,整体错落有致,果然是有些手艺的。
“你当真不错。我竟然有些不舍得再将你放回去了。”大夫人此言一出,小兰立马就站了过来跪下道:“夫人恕罪,我既然是竹院的人,便不敢擅自做主留在别处。之后也都是要伺候二公子二夫人的。”
大夫人笑了几声,又道:“好了,快些起来。我说了句玩笑话罢了,你怎的就当真了?快来,我有事与你说的。”小兰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大夫人面前。
“进来白府总是生事,且坏事连连。先是家主被陛下训斥,受了责骂;再者二公子又应试落榜;现两日又去了一位老人,虽然非血亲,可也是带了二公子这么些年的,实在是难过。哎,你也跟着去了白家罢,二公子可曾过度伤心?”“不曾有。”小兰答道。
大夫人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也是好的,二公子向来身体不太好的,也不好太伤心。只是母亲为了这些事可是操了些心,近来总是唉声叹气的,这不,方才来了我这里,我说把你找来展示花艺,可还没等你来,母亲便说累着了该回去休息。我这个做长媳的,也该替婆母分忧的。”“夫人孝心,实在难得。”小兰预感到,她接下来定是要自己做去什么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