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鼻子好像失灵了。能不能换一换,先教教我制香呗。”苏离坐在苗三石对面,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苗三石却放下手中的医书,看着对面的徒儿,心中泛起三分疑虑。一本正经道:“我给你治治,扎两针就好了。”
苏离听此顿时浑身开始拒绝起来:“不,不劳师父大驾。我喝口水就好了,喝口水……满月,给我水。”
满月坐在一旁,暗暗笑了笑,后又乖乖给姑娘递了碗新茶水。偷偷靠近她身边,小声道:“姑娘先别想着偷懒了,这才第几日?这么多书,那么多香草,还得耗费不少时间呢。”
苏离借着喝水的间隙偷偷瞄了瞄对面的师父,他似乎遇见了什么难题,正暗自琢磨着,时不时还捋捋胡子。“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想让师父对我宽容一些么。满月,我真的快闻吐了,香味都能闻出苦味来。”
“有些香中带苦是正常的,你能闻到,就说明你鼻子还没有失灵,反而说明你嗅觉灵敏。”苗三石在对面不紧不慢说道。
满月与苏离则直直盯着他,明明师父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他手上的医书呢,怎的,这样小声说话也被听见了?随后两人只得互相疑虑面面相觑。
苏离的这位师父,真正的严慈相济,好的时候好得不得了,可在学习这事上却不肯做一点让步。苏离时常觉得自己像是给自己挖了一道坑,然后自己心甘情愿跳了下去,到了底下却发现无法重新回去,无计可施只得留在坑底。
这些天,苗三石都在尽心尽力教授自己的绝学。虽然费心却丝毫没有懈怠。反而是这位徒儿,从一开始的兴致盎然到现在的索然寡味,不过短短几日。
苏离不断罢弄着桌上的方格,每格里头都是长相极其类似的香料,而她的任务就是闻香,将它们分辨出来。此前的基本任务都已经完成,现如今便是卡在了这里。她拿着两种香料比对着,认真寻找细微之处。
“师父,那这次任务完成了,再学什么?不如,您教教我针灸吧。”见她又在天马行空,苗三石用书本轻轻敲了她脑门:“不可好高骛远。这调香之术够你花上个几年参悟了。怎的,又想着针灸了?你再长出个三头六臂来还差不多。”
言书在不远处见状,赶紧过来看了看。在她身前半蹲着,摸了摸她额头:“我看看……”
苏离将他手拿开来,还不忘笑笑他。“没事,师父才不会下重手。”
苗三石在一旁瞧了瞧两位年轻人,微微一笑,又侧了侧身子,用书挡着眼睛。碎碎念道:“我怎么舍得,再说了,老夫也不敢啊。”
没想到这医师平时看起来无比正经,可还是有调侃后辈的时候。言书听出他话中之意,又站直了身子。走到苗三石身旁,侧头问问他:“苗先生今日怎的还不打算休息?午饭都备好了,有先生爱吃的虫草鸭舌,冷了可就失了滋味了。”
“罢了,下课。”苗三石放下书,起身理了理衣衫,不紧不慢地向偏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