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衡一路找寻,终于闻见一阵药味。也是靠自己曾经日积月累的功劳,他如今已经算是半个药师了。因为对草药异常敏感,以至于他基本确定这里已经被改成了苏离练习的地方。
只是里头异常寂静。他尝试扣了扣门,过后传来苏离的声音:“怎么了?”“苏离,是我。”
没有想象中的被拒之门外,苏离过来来了门,看见门口的白落衡,从上至下扫视他一眼:“进来吧。”
奇怪的是药房里头却没有外边的浓烈药味,反而带着隐隐香气。苏离回到原处坐下,头也没抬客套道:“二公子自便。”白落衡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见她熟练地将草药归类,挑拣后磨碎,又仔细对了对方子。距离感油然而生,她似乎变得异常稳重仔细,又沉默疏远。
苗三石起身,看了看两人。“我去拿些成香来。”说完走至门口,又对着白落衡使了使眼色,走了出去带上了门。门合上后又陷入沉默,苏离觉得烦闷,又想起站着的那人。“说吧。”她还是没有抬头,似乎并不想看见来人。
而白落衡也还是沉默。她不抬头,他也不回答,就这样笔直站着。
“你这样,还不如早些回去。我不确定言书何时回来,到时候见你,肯定又不是一场善事。”苏离说罢,还是没有回音。苏离终于放下手中的方子,看向白落衡那边。他此时才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看了看桌上的物件,确实繁杂,怪不得她这样皱着眉。将手中折扇放在了桌上,试探地问道:“兄长来同你说了什么?”
苏离看着桌上那把扇子,实在长得好看。可却陌生,以前从未见过。收回眼神,一本正经看着他说道:“我现在不能同你回去,你兄长也答应过我的。”“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究竟同你讲了什么?”
“讲了,我不得不回去的原因。你莫问了,反正与你无关。”苏离轻描淡写,异常冷静。
“你不愿说就不说吧。那你能听我说些话么?”白落衡难得的妥协,苏离端详着眼前这个,他似乎大难不死后,换了颗心一般。苏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来。“我此前没有说谎,与你和离确是无奈之举,我不清楚我最后能活下来。我只知道我时日无多,若是待我真的死了,再与你和离定然是来不及的,我无法预知我身后事,可我知道我能提前将和离事宜办妥。若是我死了,白苏两府自然而然解绑,你也不必背负什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白落衡此时神色呈现出少有的焦急,苏离看着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见她反应,白落衡继续说道:“芄兰的事情,我不过是想顺水推舟,将她送出去。此事是梅院那位支招,芄兰没能抵住,可究其源头,是苏府主母的意思。她若没能得逞,日后不确定她还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我只好如此。还有六公主,公主也只是公主,我与她丝毫没有逾矩之举。她昨日前来,也是为了提醒我被人追踪。”
苏离并不理解,他如今在说些什么废话。这是算在,同自己解释?好笑的是,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的。苏离不言,只是依旧好好坐着盯着他。
白落衡看着她,见她听完也没有吐露一个字,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表述得不对。他又试探问道对面人:“你……在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