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多也显得繁杂,白落衡看了几眼,其实这些字寓意皆佳,不论哪个都是得体的。大概是母亲过于在意了些,一时竟然觉得无法定夺。白落衡想了想还是劝道:“母亲,我看这事,还是等兄长回来再定夺吧。最近轻北事务已近尾声,父亲想来不日便会回朝。到时候自然有了敲定,母亲也切莫焦虑。”
“好,也可。”白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纸张。
“这是何物?”白落衡看着桌上小内漂浮着的梅花,疑惑着问道。
一旁的侍女见此,正欲前来制汤,却被白夫人一个眼神给退了回去。
“不可多得之物。”苏离晃了晃杯,得意道。
见其好奇的眼神,苏离又用温水冲开一碗,仔细荡了荡,再递给白落衡。“此为汤绽梅,可夏日闻冬香。”
“当真?”白落衡疑惑着,一面看着她一面浅浅尝了一口。比起清茶,此物倒是显得更有味道,甜中带苦又苦中有香,模样也好看。放下碗轻轻点了点头,平淡道:“尚可。”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渐渐没落,白落衡又补充道:“比那明前嫩叶还可。”
闻此苏离克制地扬了扬嘴角,“过誉过誉。”
回程途中,两人并肩走着。“你是会选名字的,像楚璇就不错,所谓楚楚动人,璇霄丹阙。可你方才却为何不肯替你未来的侄儿选一个?”
白落衡平淡道:“又不是我的孩子,这样积极做什么?”
这话倒是听着让人不痛快,未免有些薄情了些。可白楚璇也不是,为何他就取得?苏离冷冷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道:“可却是你亲侄儿,嗯……或许是侄女也未可知。你就是这样做叔父的?”
可白落衡却不以为然:“兄长的孩子,名字自然由他定夺。再说了,还未出世也不是现在就得有,父亲与兄长不日即将归来,那时候再说也不迟。”
这样一说似乎也并无不妥。苏离沉默着,不再反驳些什么。难道这人看不出来她母亲如今很是喜悦,他都不懂得附和一下的么?如此行事,苏离又有些好奇他在凌王处究竟是如何转圜的。
不知为何,关于今日的一切,她什么也没有问。不知她是故意不提起,深藏在心底;还是真的不再执着于往事,重新归于生活。白落衡憋了许多话,却苦于没有一个好的话头,只能隐忍着。其实自己也并不确定,若是有了话头,自己会不会真的问出口。
周围没有旁人,园径小道处黑了些,白落衡抓住前头那人道:“你慢些,现下天黑得很,你不怕?”
苏离反倒问起他来:“怕什么,怕黑?”
“你不怕么?你们女子不是天生柔弱便怕黑么?”白落衡也一度求着证。
苏离轻轻叹了一口气,挣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着。不,更确切来说,是向前小跑着,来时也是如此。出了那片园域,苏离才回头看了看,白落衡早就跟上了自己的脚步。“您也界定得过于草率了,你、们女子,谁说的女子必须怕黑?”苏离回头抬眼望着他道。
白落衡向她逼近,一本正经道:“那你会怕什么?嗯……我知道了,四脚兽。像青蛙,蟾蜍。你方才这样慌忙地走开,不肯在这园内停留半分,就是因为怕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