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带着。”苏离接了过去,沉甸的一柄,还有些新。
“我会等姑娘回来,你一定不要食言!”满月卯足了劲捏住了她的手,却觉得有异,拿来一看却是经过包扎过了的。满月惊讶道:“这是什么?!还有,姑娘嗓子怎么回事?”
苏离抽来了手,转而交代着道:“不是什么。满月,我需要你帮我。你与若雪在府里,能瞒便瞒。若是我迟迟不归,而他们又查出了端倪,你们就不必管了。那时候木已成舟,他们总不会把我绑回去的。白夫人回来了么?”
满月低声道:“不曾。”
“是好事。你们就待在竹院,哪儿也莫去,记得了没?”苏离抚了抚她脸颊,宛若疼惜着亲妹。
“我走了。”苏离匆匆与之告别着,又向言书与清风点了点头。
清风扔去一枚精致司南,正好被接住。
一脚过去马儿跑出好远,苏离依稀能听见身后有满月的声音,只是眼下自己顾不上了。对不住了满月,人命关天。
这边苏离正跋涉奔驰,轻北前线正乱成了一锅粥。
凌王到时,正见营地哀鸿遍野,无数铁甲沾血的士兵或跪或躺,皆有气无力地定在了地上。
急报中传说的东玄百万雄师,其实已经被杀了一半不止。
“刘唤呢?!”凌王厉声问起,令面前的冲阵先锋惊了一惊。
“他……他早被遣返回朝,只待降罪。”那先锋埋着头回复着,不敢抬头。
凌王走近,抽出了身侧的长剑一把刺去了半跪着的先锋的面前,沉声道:“遣返?我竟不知?!”
“殿……下,刘唤是……昨夜被急调而走,有令来此,下官不敢违抗。”先锋扣着拳娓娓道来着。
有令?凌王暗暗笑了笑,不知又是谁得了维王的嘱托。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维王竟然不曾放弃刘唤这枚棋子,倒是实在不符他的做派。
凌王用剑锋在地面刺了刺,又一声令下道:“追刘唤。若抗,杀之。”
白落衡绕过了遍地哀鸿,直奔营场。很明显,此地情况十分不容乐观,根本不像是雄狮强伍该有的样子!“随白将军的副将,每一个,都提来。”白落衡踩进了主营,吩咐着随着自己的二月。
外部看起来无比高大的营帐,内里却早破败不堪。很明显,这地方已经许久未曾有人来过了。混乱的沙盘,被撕毁了一半的作战图,还有杂乱不堪的长桌。
他们敬仰,却又憎恶。
更加发酵的是曾经的敬仰变成了叛国贼,于是他们更加憎恶。可笑的是他们竟不憎恶敌国,而是在咬自己人。
二月快速赶回营帐,对着公子摇了摇头:“随着将军的一支,全军覆没。”
白落衡心底一沉,脑中竟一片空白。紧攥着的拳头也一时失去了力气,变得软绵绵。
“公子。”二月立马上前察看,却被白落衡挡在一步开外。
“我要内情,不论多荒唐,多细微,一一报我。”白落衡一手撑在了一旁的桌面上,攥住了手下的白纸,揉成了一团。
“是。”二月立马退了下去。只是不一会儿他便又一次折返,将怀中的药瓶递过去道:“公子记得服药。若不堪重负,一定记得用药。”
白落衡看了看那黑色的小瓶,一时觉得有些刺眼。
如何交代?若母亲知晓,必然又历大劫。镇国将军怎会如此一夕陨落?不会的,一定是有隐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