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凑去看了看,可这锁是奇形怪状的,此前从未见过。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苏离立马蹲了下来靠在了暗色里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狗吠声还没有停下来,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人声。
苏离暗暗收了收脚,她又把脸埋了下去,期望来人不必看到自己。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那人过来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隐藏在黑夜里的黑衣人。他只是安抚了一遍狂吠过的守圈犬,便没有再靠近。
隐隐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苏离探出了头,周遭仍旧是暗色,只有那边毡帐才有光亮。苏离仍旧看不见方才那狂吠的守圈犬究竟在哪儿,只怕也是藏在暗夜中,难怪自己不曾有一点儿察觉。
苏离重新去了围栏口,这锁令她心浮气躁,明明是只一步之遥……
“你要去哪儿?”身后陡然传来一阵人声,苏离怔了怔,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能听见,来人正是乌凛沙。
“没去哪儿。”苏离大方地转过了身,正正看见的是乌凛沙的轮廓。他手中正拿着一盏灯,散出了一阵光亮。
顺着那光亮,苏离看见了蹲在乌凛沙脚边的一只黑棕色的犬,它正吐着舌头,左右张望着什么。
苏离自然而然地向后退了退。
“我在这里,它不会怎样。”说罢乌凛沙又亮出了手中的缰绳。
苏离埋着头,直接越过了乌凛沙。
“你若想走,抓紧时机。”乌凛沙在她背后说了一句。
苏离微微侧身,试探着道:“你放?”
“不是不可。”乌凛沙也回过了头,他看着苏离,又将手中的灯盏往上提了提。烛火所到之处,仿佛将暗黑撕开了一道口子,尤此也看见了苏离的模样。她此刻急躁至极也防备至极,分明就是计划败露的不安。
苏离彻底回过了头,她指着围栏上那把奇怪的锁,要求着道:“把它打开。”
“不过,”乌凛沙不忘说出自己的要求,“你得保证你所做的事情不会伤害到自己。”
苏离没有犹豫,“当然不会。”
乌凛沙不再说些什么,他将围栏出的镣锁打开,从中牵出了一匹身形状态都极佳的马匹过来,将缰绳递给了苏离。
他这种行径着实令人意外,实在太意外了,以至于苏离有一瞬间的犹豫,她在思考这人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藏在里头。
“不要?”乌凛沙稍稍收回了手。
“自然不是。”苏离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粗黑缰绳。
“你这样出去,怕是会被追回来。”乌凛沙仍旧是不合时宜地点出了这一句。
苏离直接一跃便上了马背,她攥紧了手中的缰绳,虽然心中明镜似的,可她依旧说着谎给自己听。“不会。”
她二话不说便将乌凛沙抛去了身后。
草原夜间本就寒凉,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同无数把细小的利刃划在脸上,连同她的手一起。所幸周遭不是黢黑的,那月光洒在了草原,漂亮的银白色竟是有着异样的光泽,以至于苏离能够看清周遭一切可能会阻挡住自己的东西。
她没有回头,将一切温暖与怀疑都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