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离厌恶自己的是,自己这一片孝心竟然只是履行了一回。
苏廷玮十九年来第一次交代道:“你母亲的牌位,在宫中皇祠。当初太子殿下是将黎渺渺的名字纳入了玉牒里的。”
所以这里才不能拥有。苏离点了点头,心里也明晰了许多。
她坐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抿了口茶。只是这茶水寡淡无味,苏离仅仅只是用来润了润嘴唇。“那女儿便退下了。”
“为父会同陛下言明,你不愿做的事情,为父再也不会要求你。”苏廷玮像是在立着誓言一般。
苏离起了身,微微想其福身行了礼道:“是。”
直到出了厅门,苏离的腿脚才有了明显的颤抖。她双手紧紧互相攥着,以求仪态尽量端方了些。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不……从来就不是。
父亲给予的爱意不会有假,只是里头的众多情愫,苏离不敢细究。只是她又有些替父亲不平,他不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儿而冷落了自己真正的亲生儿女。
没有侍女跟过来,苏离只一人就绕去了自己曾经在此的房间。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满月与若雪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看见了姑娘满月立马站了起来笑道:“姑娘回来了啊!”
若雪也站了起来,偷偷挡住了桌面一角。
只是苏离早看出了她们俩的小动作,她立马绕去了若雪身后,可桌上早就是空落落的了,只有一套茶具规矩摆放着。她打量着二人道:“你们两个是在说我的坏话?否则,遮遮掩掩做甚?”
“哪有啊姑娘!”满月率先否认着,“我们怎么敢?我只不过是同若雪说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苏离审视般看着她俩,又追问着道:“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满月朝若雪挤了挤眼睛,若雪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将袖中的东西给拿了出来。“这是姑娘曾经绣的荷包?”
简直……无法见人!
苏离看见那个扎眼的荷包,脸色立马红了起来。她立马上前抢着那个丑陋的荷包,不断解释着道:“不做数的,这个是绣着玩玩儿的而已!”
“算数算数!这可是姑娘第一回绣的荷包,当然算数!”满月又过来讲和,“我们姑娘女红不好,可以理解,若雪又不是外人!”
若雪也立马把荷包收起来藏在了身后,眯着眼睛瞧着姑娘心急如焚,一时间又觉得有些滑稽。
她俩一唱一和,故意在玩闹着。苏离自知抢夺不成,只好认输坐在了桌旁。“那东西我以为满月早扔掉了才是。”
“自然不会,”满月到到了荷包,又故意展示了出来,“姑娘记不记得绣的什么?那绣娘专门让姑娘绣鸳鸯,说是女子都要会的,可我们姑娘……哈哈哈,姑娘绣得像只鸡一样!”
苏离立马捂住了脸,仿佛看不见了就能将满月的话隔绝起来。
“不过啊,也是情有可原的。”满月笑完又开始替姑娘开脱起来,“姑娘少时喜欢不喜欢这些东西,更愿意去爬树捉虫子,本来曾经还有个武术师傅的。”
“那确实是情有可原,人无完人么!哪里有人会面面俱到?”若雪倒是十分理解。她看了看那针脚粗陋的荷包,又夸赞着道:“我女红也一般,初学时还不如姑娘呢。”
“知道你们两个是在说好话,没见过比我笨的。在这种事情上头,我确实认输。”苏离瞥了一眼那个秋香色的荷包,确实有些像两只鸡在上头,瘦瘦弱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