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自己来。”苏离看着他手中的竹筷缠起的面越来越多,她怕被他噎死。
苏离夺过了他手中的竹筷,然而这人却还是岿然不动。苏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改起口风道:“你帮我端着,我自己挑,成不成?”
“嗯。”白落衡迁就般点了点头。
“水。”苏离吩咐着他,好一个自然而然。
苏离接过他递来的茶碗抿了好大一口花茶,她推了推那面碗服输道:“不要了。”
白落衡看了看碗中剩了一半的面,又求证道:“这不合你胃口?”
“没有没有,是吃不下了。”喝了一盅汤,还能吃下才怪呢!苏离又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花茶。她看着白落衡渐渐远离的背影,佯装着问了一句道:“你怎么把我带出来的?”
“抱出来的。”白落衡将碗放去了桌上。
苏离知晓他是故意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为何你能将我带出来?”
“我告诉你实话好了。”只是白落衡不急不慢地坐在桌旁,又从小碟里捻来一小块点心放进了口中细细嚼着。
苏离不明白他这是什么反应,怎么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白落衡走了过来,又把苏离手中的茶碗夺了过来给自己灌了一口。
苏离看着自己手中变得空空如也,一瞬间愣了一下。
白落衡坐在床沿十分正色的同她道:“说来惭愧。此次白府没有能力将你带出来,是言府将你带出来的。”
太师府……苏离也陷进了迷茫,难道是……言书?!
不可能,不会的。就算他想,可是太师府毕竟不是他言书当家做主,他父亲又怎么可能同意他过来救一位处在风口浪尖的女犯呢?一直以来,太师都是不太看得起自己这个庶女身份的,否则……
没有否则。
那,是太师?可从未听过白落衡同太师有交集。
苏离看了看白落衡,他正认真地看着这边。她又上前追问道:“你,说服了太师?”
“没有。”白落衡十分坦诚。
苏离的手默默在被子里攥了攥,她又直言道:“不可能是言书,不会的。”
白落衡求知般道:“他同你说了?”
“我还不曾见过他,能说什么?!”苏离语气急切了些,像是辩解。
白落衡似乎是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诚实道:“太师府无法独善其身了,他偏向了凌王,就在今日。
今日清风过来同凌王报备,太师进宫觐见了陛下,随后大理寺就变了口风。但我亦清楚这绝不会是太师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你父亲,我的岳父大人,他亦奔波了多时。我还知晓,此次是被设局,是维王设的局。阿离,此次我亦不能独善其身了。刘咏得死,他害父亲成了这副模样;维王也得死……”
“不,”苏离握住了他的手,“维王不会死,你不能硬碰。我不反对你助凌王,这是为了自保,我明白了。可你不能对维王怎样,凌王再怎么和他争,他们也是兄弟,有血脉相连;皇帝再怎么看他们俩斗,他也是他们的父亲,什么都是另当别论可以原谅的。但你不同,你是臣子。你若真杀了维王,你我恐怕后世堪忧。”
白落衡却十分郁塞,“可你也是他钟离一脉的后人,他身为皇帝,怎么能视而不见?”
“我……”苏离到如今才知原来此事在他这里已经不是秘密了,“我不是。”
“你是,怎么不是?就算并未认祖归宗,可你身上流着他钟离一脉的血,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白落衡似乎变得愈发气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