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在理,归晨和成阳都表示认同。
“既是仿造的,我们却找不出造假的痕迹,那说明什么?”
归晨沉思了片刻,明白了檀渊想要说什么,于是低声答道:“说明伪造之人能够轻易接触到郡府的印鉴。”
归晨仔细检查过两张地契,曾认真比对过上面的印鉴,都是出自郡府公印无疑,不仅如此,纸张、墨迹、用笔、印泥也都是出自汝南郡府,那这就说明两张地契一定都是汝南郡府出具,可同样的土地不可能有两张分属不同人家的地契,那只能说明伪造之人通着郡府内的门路。
想到这些,归晨和成阳均是面色凝重,再多的推论也比不上这个结论这样有说服力,一个家境贫寒孀居的寡妇和一个儿子在郡府任职的富户,谁更有能力伪造一份地契。
檀渊见归晨和成阳都没再开口,便知道他们已经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于是就没再多做解释,而是提出了当下最严峻的问题:“我们现在得到这个结果靠的不过就是我们的推论,没有实际证据,可单凭推论是没有办法为曹大婶讨回公道的,对方既然敢伪造地契侵占他人田地,定然是做好了准备,我们必须要拿出足够让人信服的证据。”
檀渊的话归晨深以为然,她扬了扬嘴角说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得揪出那个伪造地契的人。”
成阳此时也对土地的归属没有了异议,于是接过归晨的话答道:“这个好办,那文大叔都说了他儿子在郡府任职,所以他儿子定然脱不了干系,待到我们回去后找到证据,就直接向郡伯禀告,这种人根本不配做秘术师。”
可归晨却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伪造地契的绝对不止他儿子一人。”
成阳疑惑地看向她:“难道还有其他人牵扯进来不成?”
归晨答道:“郡府内文武之事向来分得清楚,秘术师专职武事,即使是浩瀚也难接触到用在文书上的印鉴,伪造的是地契,隶属文事,光凭一名莘蔚怎么可能办得到?可若是有位掌司作为帮手就简单多了,事文掌司无论高阶低阶,只要有文书经手定然要用印,那伪造一份地契就容易多了。”
成阳听完她的话后再次皱起了眉,倒不是因为不认同归晨的观点,只是想要知道这个帮手是谁谈何容易,于是他迟疑的说道:“郡府内的事文掌司何其多,每个人都有接触到公印的机会,想要找出来只怕不容易。”
谁料归晨却一脸轻松的答道:“不难,你还记得我临走前对曹大婶说了什么吗?”
成阳努力回想着,只记得归晨当时好像是叫曹大婶放心,定然会为她讨回公道之类的,可他想不通这和找出伪造地契的事文掌司有什么关联。
一旁的檀渊笑了笑小声提醒道:“归晨临走前说回府之后要调查卷宗,这话可不仅仅是说给曹大婶听的。”
这下成阳终于明白归晨为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了,这话哪里是说给曹大婶听的,分明就是说给文家人听的,侵占别人的土地总归是心虚,最怕被查出个蛛丝马迹,现在知道有人要去翻阅卷宗,那文大叔定然要第一时间告知儿子,他儿子听说这件事后一定要遮掩此事,不是阻拦他们就是将卷宗藏起来,而拿走卷宗这种事最合理的做法就是让事文掌司打着整理或查阅的名头将卷宗调走,俗话说得好,一事不烦二主,既已有人帮他伪造地契,没道理还要另找他人做这件事,那么他们现在去卷宗库守株待兔,哪位事文掌司去调土地文书那么他的嫌疑就最大。
归晨一脸得意的说道:“本来事情还不明朗,我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那个胖大叔,打压一下他嚣张的气焰,谁知竟然歪打正着派上了用场。”
檀渊见归晨笑的灿烂也一脸宠溺的说道:“你那话确实派上了大用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回郡府去吧。”
三人没再多做交流,策马扬鞭疾驰起来,朝着汝南郡府所在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