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在白崖镇的第一枪打得很响。
不管是军医营的人,还是军中将领与士兵,甚至城里的家眷们,都知晓这位郡主有点能耐。
白崖镇距离京城太远,而古代没有互联网,消息非常闭塞。
在京都很流行的油纸伞,白崖镇的人就没见过。
白崖镇少雨、多风,有钱人又不太多,油纸伞运过来的路费都赚不回去。
安诚郡王不做赔本买卖,故而白崖镇的女眷们,若是单独回京,瞧见满京城的油纸伞,估计要吓一跳。
至于薛湄其他的“事迹”,她们也只听说过那么一两件,还都是宝庆公主说的,并不那么令人相信。
军医营的郎中将冯麟,特意拜访了 薛湄,询问她:“郡主,成副将要如何照料?
他脖子无碍了吗?”
“他的伤不在脖子,而是肺部。”
薛湄道,“脏腑实质性破损。”
冯麟没听懂似的:“实质性……什么?”
“就是脏腑破裂。”
薛湄说。
冯麟露出了非常震惊的表情。
他不敢置信:“郡主,莫不是说笑?
脏腑破裂,那可是必死之症,怎么有人能治得了?”
消息流通不畅,而冯麟平素不爱逛酒楼,也没处听八卦。
他真不知道薛湄有过好几例开腹的医案。
“划开肚皮,把破损内脏缝补上,就无碍了。”
薛湄说,“成副将这算是大手术了,估计得歇一个月左右。
他如果要告假的话,需要军医营的文书吧?
我也是军医营的,我把他需要休养的时间告诉你了。”
冯麟:“……”为何扯到休养上去了?
郡主还没把话说清楚啊。
脏腑破裂这等千古难题,郡主解决了吗?
如何做的?
划开肚皮……缝补内脏……这说的是人话吗?
冯麟怔怔看着薛湄。
他不是那些混口饭吃的军医,他祖上是大夫,家学渊源。
之所以来做军医,乃是因为他从小在白崖镇的军医营长大。
他祖父就是一名军医,生于白崖镇,在此处安家。
有医学常识,都知道人的肚子划开之后,这个人就没得救了。
冯麟觉得要不就是他疯了,要不就是郡主疯了。
“郎中将还有事?”
薛湄问。
冯麟这才回神。
他嘴唇翕合,好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卢殊瞧见了全过程,低声对薛湄道:“郎中将大人跟见了鬼似的。
老祖宗,你以后好好说话,别吓着了别人。”
薛湄:“好。”
卢殊:“……”你答应得这般干脆,是嘴上什么都认,心里啥也不改,是吗?
郎中将的确跟中了邪一样,整个人精神恍惚。
他去了军医营。
他早上其实来过了。
过了危险期,薛湄就同意让人探视成兰韬,只是叮嘱他要多休息,每天探视的人不能超过五人,总时间也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冯麟早上来了,这会儿又来,占了名额和时间,彩鸢微微蹙眉:“郎中将大人,您可是有事?”
“我、我想看看副将的伤口,可使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