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没有比皇帝更让我讨厌的人。”
薛湄说。
锦屏:“……”彩鸢紧张看了眼四周。
四下无人,街道上白皑皑的,彩鸢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
她说薛湄:“大小姐,您这样口无遮掩的,是要掉脑袋的。”
薛湄哈哈笑起来。
她跟彩鸢说起了“天高皇帝远”这个词,心情很不错。
主仆三人到了酒楼时,正好三楼有个临窗的雅座。
白崖镇几乎很少有两层的房子,三层更加罕见了。
饶是如此,生意也挺清淡。
薛湄更加怀疑,这家鹅肉不怎么样。
然而,她尝到了鹅肉的时候,恨不能把人家厨子挖走。
鹅肉酥烂入味,鲜香可口,在这样寒冬里吃一碗,的确是一种享受。
薛湄这个时候就不太懂了:“怎么生意一般?”
而后结账时才知道,是因为贵。
薛湄三人都没吃什么,花了十五两。
别说在白崖镇了,哪怕是繁华京都,十五两都够置办一桌鸡鸭鱼肉的宴席了。
将军们军饷不丰,士兵们也没什么钱财,谁没事过来吃这样死贵死贵的一顿饭?
不过,能在白崖镇这等地方,修建如此结实的高楼,又请到这样厉害的厨子,十五两是很值得的。
薛湄还让彩鸢给了五两的赏钱。
主仆三吃饱喝足,又慢腾腾往回赶。
到了大将军府时,却见宝庆公主带着婢女,正在闹腾。
“……一天只给三斤炭,要冻死本宫吗?”
宝庆公主声色俱厉,“这该死的地方如此冷,三斤炭管什么用?”
和她说话的,仍是鲁副将。
鲁副将说:“公主,我们三品将军,也才一天五斤炭。
兵营里还没有,您去瞧瞧他们的被褥、棉衣,每年都要冻死不少人。
给您三斤炭,已然很多了。”
宝庆公主恨不能扇死他。
余光突然瞥见了薛湄,她立马指了薛湄:“那她呢?
她一天用几斤炭?”
“郡主用的,是大帅的炭。”
鲁副将道。
宝庆:“本宫也要。”
“公主,此事您就需要去问过大帅了。”
鲁副将说。
薛湄在旁,围观了片刻。
回到正院的时候,瞧见了暖得发烫的炕,薛湄想起了门口的争吵,问锦屏:“咱们一天用多少炭?”
锦屏有点为难:“不曾问过。
反正也没人短了咱们的炭。”
不止薛湄这里,卢文的药坊里,几乎是成天不断火的。
他那边要用多少炭?
薛湄沉默坐了,对锦屏道:“别再添火了。”
锦屏:“大小姐,王爷回来过问,下面人恐怕要受责罚。”
“不妨事,我会同王爷说。”
薛湄道。
她又让锦屏带着她,两个人去堆放炭火的柴房看了看。
炭火很充足。
薛湄这时候突然很想问:既然都在西北了,怎么不烧煤?
别说煤矿了,白崖镇这个地方,露天煤恐怕都有的吧?
他们用的,全部都是木炭。
木炭是需要用木材烧的,而白崖镇到处光秃秃的,怪不得炭不足了。
薛湄心中有了计较,对锦屏道:“你帮我办件事。”
“是。”
锦屏恭敬应道,“大小姐要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