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辉从小聪慧,学习成绩出类拔萃,属于家长口中’别人家孩子’的典范,正因如此,养成了他恃才傲物的个性,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他的身边没什么朋友。后来,他父亲出事,母亲又跳楼自杀,他被迫辍学回国,性格上愈发孤僻。除了我们家,他基本上不和其他人来往。”
“他就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吗?”
“他倒是有一个舅舅、两个姑姑,他的外公和奶奶也在世,但他和他们已经断绝往来很久了。这事还得从他妈妈身上说起。他外公是个重男轻女的封建制家长,他母亲从小在家不受待见,长大后父女两人的关系愈发紧张,最后势同水火。他母亲出嫁那天,他外公避而不见,更别提什么彩礼陪嫁之类的物品了,压根就没预备过。可想而知,众辉和他父亲在他外公那里也是不受待见的。同样的,他母亲可以说是赤手空拳嫁到他们许家,你想想婆家人又怎会对她这个媳妇感到满意呢?久而久之,两边的亲戚都被他们得罪光了,谁还会跟他们家有往来呢?”
“他妈妈又是为什么自杀的呀?”
“事后来看,她应该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只是当时众辉在国外求学,对家中的情况知之甚少,就连他父亲患病的事,他也是过了半年多才知晓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他父亲故意隐瞒他的成分在……”
“他父亲也有病?什么病?”
“和安然一样,患的是一种由病毒引发的极为罕见的血液病,目前医学界尚未攻克这类疾病。”
直到此刻,葛斌忽然意识到他们居然疏忽了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对许众辉的身世背景及社会关系开展调查。
“安心,许众辉的安危你不用担心,查找他下落的事也交由我们警方来处理,你要做的就是配合警方调查,把你知道的事如实反馈给警方,尽量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吗?”葛斌恳切地说道,“另外,爷爷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他现在最需要你的陪伴,你要尽量照顾好他,好吗?”
或许是被葛斌的真挚所打动,安心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努力压制着汹涌澎湃的情感,用力一点头,应声道:“我会的。”
重新坐回车内,葛斌利索地打着发动机,踩下油门,汽车缓缓启动。葛斌一边开车一边问黄方圆:“老大,我们是不是漏掉了对许众辉的背景审查和社会关系走访这项重要的工作呀?你说,我们疏忽了是情有可原的事,但刑队那帮人也没想到就不应该了吧?”
“你都想到了,刑队的人常年从事侦查办案的工作,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呢?我们不知道并不代表别人没有行动,廖队他们或许另有安排吧!”
葛斌侧头斜睨了黄方圆一眼,内心感叹着他的沉着冷静和处变不惊,这份定力真是令他自叹弗如。
二人再度回到市北派出所时,已近深夜十一点,但令他们困惑的是,办公室内竟是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两人快步来到办公室门前,站定一看,林宣一脸怨容地坐在办公桌前,双眼聚精会神的盯着桌上的电脑显示器,边上还坐着监工模样的崔副所长。一抹坏笑自葛斌唇角扬起,他心下了然,林宣这是被抓来加班了。
“呦,这还主动加起班来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卖力了?”葛斌带着嘲讽的口吻戏谑道。
“怎么可能?”林宣一指身旁的崔副所长,没好气地说道,“我是被崔所叫来的。”
“那个……齐队他们人手不够,让我们帮着一起看监控录像。”崔副所长讪讪一笑。
“齐队人手不够?不可能吧?今天一整天他们可基本都在休整啊!”葛斌质疑道,“再说了,就算真要我们帮忙,找值班组的人不好吗?崔所,你今天值班,反正都是回不去的,可林宣不一样,他已经折腾了一整天了,你让他回去休息休息,不好吗?”
“崔所说了,明天给我放假,我可以不用来上班。”林宣抢先回答道,语气中还带着点小得意。
“你明天值班,还是通宵夜班,白天本来就可以不用来上班。”葛斌善意地提醒道。
林宣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崔副所长坑了。他扭头瞪向崔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