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就这么看着,看着两孩子这般用心的整理,家里狗子扒拉她腿脚,福福才回过神,见狗子用脑袋瓜顶了顶包裹,就知道,嗯,这是要她拆包裹呢。
益哥和苗苗整理书卷,她就干脆,把包裹拿到跟前,拆开来看。
刘家给了她两个包裹,一个,里面是收好的笔墨纸砚和两块布料,收拾的工工整整,放在一个包裹里。
福福就把笔墨纸砚也给益哥和苗苗递过去,叫他俩收拾。
那块布料,朦胧中虽看不清颜色图样,但上手一摸,手感细腻,该是极好的料子。
布料放在一边,福福就拿起另一个包裹,这个,就是狗子最感兴趣的。福福刚一拿在手,家里狗子就摇头晃脑的坐不住,尾巴摇的厉害,呲牙咧嘴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福福赶忙,用胳膊,夹住狗子省的它闹腾,另一边,就着微弱的油灯光,拆开包裹,细细看了起来。
有糕点,就如福福所想的那样,是老太太屋子吃的那种,闻了闻味,就错不了。
糕点刚拿出来,福福递过去,苗苗刚一接,该是也闻到了味道,就愣住了。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拿着糕点,愣过之后就哎呀一声,连忙把油灯放炕上,糕点放好,接着,就从怀里掏了掏,然后掏出个小纸包。
小纸包里,是她从老夫人屋子拿到糕点,吃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
小心的拆开,刚想要一掰两半,然后瞥了眼那一大包的糕点,就笑着全低到益哥嘴边,“谦益,你尝尝这个,这个糕点可好吃了。”
谦益忙翻看着书卷,眼底心里全是书,听了苗苗的话,也不多加思考,就张着嘴,苗苗这边一投喂,心思也不在吃上,福福看在眼,就摇头笑了笑。
两个啊,却是各有各的执着,都很好。
福福继续翻着包裹,除了糕点,还有一些糖果,上次送的烧鸡烤鸭,这次,包裹里又找到两只,都是包了好几层油纸,福福刚拿出来,家里狗子就闹腾开了。
赶忙收好,不叫狗子偷吃。
除了这些,福福没想到,包裹中还放了许多排骨,嗯,新鲜的猪肋骨,半大扇的猪肋骨,里面还放了许多肉,更是包了好几层,福福刚一翻出来,就愣住了。
送点糕点糖果,再就是烧鸡烤鸭,福福是能想到的,但是送排骨和肉,这点,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盯着排骨和猪肉发了会呆,也就想明白了。
该是福福说起,家里酸菜,若是和排骨豆腐一炖,也是好吃的,估计这么一说,老夫人就上了心,嘱咐杏枝张罗的。
福福扶额,不但排骨,还给了这许多肉,本是高兴的,但头一次,福福不知如何是好了。
怪不得,怪不得藏了烧鸡烤鸭,家里狗子对着包裹还激动的不行。
原来,是闻到肉滋味了。
如今天气渐暖,这骨头和肉,也存不大住,该想个法子,东西收起来才好。
见福福这边呆愣,边上的益哥和苗苗俩把书箱和笔墨纸砚都收拾好了,这会扭头来看,一见是排骨和猪肉,也都愣了愣,“姐,这些,也是老夫人给的?”
“是呢,”福福点头,“我正琢磨要收到哪呢。”
谦益和苗苗凑了过来,看着刘家带的大大小小的东西,然后就帮忙收拾,许是刚刚收拾书卷的劲头还没过,这会收拾起东西来,一样样的拿了问福福放在何处,几番下来,就收拾的差不多。
糕点啥的,就西屋匣子里放好,布料收进柜子,烧鸡烤鸭已经藏在外屋,这排骨猪肉啥的,福福和益哥提着,苗苗拿着油灯,放在了外屋。
黑天半夜的,福福看着猪肉骨头,实在不好这样放着,就干脆,开了屋门,然后叫益哥抱柴烧火,和苗苗两个洗了手,就开始一人一把菜刀,先把肉切成小块,福福要熬成猪肉,坛子里放着。
这一忙,就有些时候。
锅里文火熬着猪油,福福又留出两肋新鲜排骨,其余的,拿了盐,碾碎小半碗的花椒,然后在排骨上抹匀。
再寻了根麻绳,穿好,锅里这边熬着油,她和益哥两个就把大半扇的排骨放在了家屋檐底下,等着风干。
等忙的差不多,锅里的猪油也熬了出来。
家里狗子馋的不行,守着锅台直往锅里瞧,肉还烫嘴也不好给狗子吃,但见狗子这馋样又实在看不过,就用筷子夹了小块,然后嘴吹吹凉,仍给狗子了。
还舍不得吃,狗子叼着肉,就嘴里含着,却是不嚼也不咽,尾巴更是摇个不停,高兴的。
猪油熬的差不多,福福也早就把家里的坛子翻出来,热水烫过,又凉了干净,这会热油和油脂还在锅里,灶已经去了火,正这样余温烧着。
等着锅里热油晾凉,因为时候不早,明个还要早起,福福算了算时辰,这般等下去也不是法子,就只好,先催着益哥睡觉,然后也拉着苗苗,西屋躺了那么一小会。
别说,眯了这一会,一下就精神了不少。
等她从炕上惊醒,恍然想起油锅,就赶忙起身,点了油灯下地看个究竟。
正好,福福提着油灯来了外屋,苗苗身后跟着,锅里的油刚刚晾凉,该是也没眯多大一会,福福就赶忙,放了盐,然后猪油和油脂一起,全勺子舀进坛子,再封坛装好。
和苗苗两个,黑天半夜费了老大劲,又把满坛子的油挪进橱柜,屋里屋外也早就收拾好,再热水洗了手,姐妹俩个这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福福睡的极安心。
等她从睡梦中醒来,天边将将泛白,家里的公鸡正扑腾腾的渐渐苏醒,边上的苗苗米糊糊的揉着眼睛,翻了个身,还被窝里伸了懒腰,就睁眼看着福福,“姐,你也醒了?”
福福睡的踏实,加上昨天车上也睡了不少,熬猪油的时候还眯了一小觉,这会却是自然醒,精神抖擞,精力充沛。
“你困就多睡一会,”福福揉了揉苗苗睡乱的头发,苗苗从来没睡过懒觉,一直都是,要不起的比福福还早,要不就是福福一起,苗苗也醒了,“昨天都收拾的差不多,今儿忙一会就成了。”
“姐,我醒了,”苗苗开口,声音糯糯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憨劲更浓,“再躺也睡不着。”
说着,人就干脆的坐起身,从被窝里拽出暖着的棉裤和袄子,三五下就利落的穿好,然后套上褂子,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