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说要低调吗？”江明月笑道，“他这不就是你说的低调。”
第二天天气还没转好，阴沉沉的，只是没有大雾了。下午三点过，一群人正一边打麻将一边看电视，寨子里来了一个老年人打听李远山。
李远山见到老头，发现有印象，是田边寨子的村民，却不知道叫什么。
“老人家找我有啷子事？”李远山请他坐了，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李老板，你买牛不？”老头老问道。他坐在沙发上很拘束，这么漂亮的房子，这么好的沙发，他坐着感觉很不自在。
“牛？你要卖牛啊？”李远山说道，“牛拉到街场上卖不就可以了？”
“我没有讲清楚，是牛肉。”老人说道，“我家牛今天从岩子上（悬崖）摔下来，腿摔断了。拉来镇上没人买，我就来问问你们买不？”
“摔断腿了？买！”李远山说道，“正好我们需要。”
虽然李远山冷库里还有牛肉，不过现在老头的牛摔断腿了，就决定买下来。牛肉比猪肉贵，镇上舍得吃的没几个，要是不买，老人就只能低价卖了。
“那你的牛你拉过来没有？”杨明东问道。
“还在镇上。”老头说道，“我看镇上没几个人买，这不过来问问。”其实是他堂外甥给他出的主意。他堂外甥有辆车，帮着李远山拉过沙，知道李远山有钱也舍得吃。
“镇上啊，可以，直接拉过来。”杨明东说道，“我们正打算这几天等天气好了去小河边搞野炊呢，这下有新鲜牛肉更好了！”
“明东，你打电话问问明芳牛肉价，别让老人家吃亏了。”杨明友说道。快过年了，肉肯定涨价了。
“我去套车送老人家去镇上。”杨明才说道，“将将（刚刚）运气不好，得出去转转运才行。”
寨子头里唯一的机动车是一辆三轮车，不过是拉粪的，要去镇上自然还是马车。
“好啊！”李远山笑道，“那就你去。”回头对老头说道，“小哈你和明友赶马车去快一点。”
“你们是大好人啊！要不我这牛就白喂了。”老头感谢不已。
“哪里就是好人了。”李远山笑道，“你卖牛肉我们买，这不是正常的买卖吗？”
“正常买卖可没这么高的价钱。”老头虽然年纪大，清醒得很，“城里的价格本来就比这上面高。镇上又没几个舍得买牛肉，最后价格最多比猪肉高点。这个价格不能按城里的来，还是按镇上的牛价来折算，要不这牛肉我不卖了。”他虽然只是一个老农民，日子过得紧吧，但却学不来那种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思。
这点是李远山很喜欢，镇上的人虽然穷，虽然没文化，但道德却很高尚，就算有几个喜欢占便宜的，也会因为别人的指指点点而收敛，要不然寨子里一个都不搭理，那日子可就难过了。谁没个大事小情？孩子长大了要不要结婚？风评不好的人家，嫁娶都困难。
“行行！”李远山说道，“你算算价格多少，按你说的来行了吧。你说镇上又没有卖牛肉的，我们往常吃牛肉还不是得去城里买，按城里的价格我们也不亏，还省了来回的车费呢。”
“城里是城里，镇上是镇上。”老头坚持道，“要是我有本事拉去城里卖，你来我也收城里的价。”
等杨明才和着老头回来，李远山打眼往车厢里一看，说道：“这还是半大牛啊。这半大的牛牛肉嫩，比成年牛的肉好吃，这下有口福了。”又看向司机吴正红，“是你送过来啊。”
吴正红笑道：“这是我堂舅，必须得拉呀。”
上称称过，李远山付了钱，老头接过数了一遍，右手拿着一张一百的钱给过来说道：“李老板，多了一百。”
李远山笑道：“肯定是你数错了，你再数一遍看看。”
老头又数了一遍，果然之前数错了。
“老了老了。”老头摇着头说道，“数钱都数不清楚了，哪像以前，多少钱一遍数得清清楚楚。”
吴正红笑道：“舅，以前数得清楚是因为钱少。现在是因为钱多了，不是你年纪大了。”
结了帐，李远山本来想留他们坐一会，吴正红笑道：“我还得去拉沙呢。”
老头也说道：“不了不了，早点回去，免得老婆子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