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忙得满头大汗的韩知府,听到学子们过来提起的这个情况,那汗珠更是一层一层的从额头上冒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韩知府念叨了两句,就叫来两个捕头,吩咐道:“你们各带两个人去查看一下府城人家外面的水井,若都是浑水,就再出城去看看,找到干净的水源再回来禀报。”
等两个捕头领命走了,韩知府便吩咐下人去煮些粥送到府学。
知府衙门里的厨房是有储存在瓮里的清水的,因为都靠墙根放着,之前地动时也没有打碎。
崔通躬身施礼道谢。
韩知府摆手,“你们能如此关心城中情况,不愧为我青州府的优秀学子。”
因为知府大人很忙碌,众人很快就告辞离开。
他们这次没走府衙通完府学的小胡同,而是走大街绕行的,一路走来,只见晨光迷蒙中,街边的房屋十之五六都七歪八扭的。
面街开门的房子大多是店铺,这时候只零星有两三家在门口收拾。
经过一家药铺时,这里倒是有不少人,好些个或扶着胳膊或扶着腿的人在门口排队。
药铺里面正在诊治的,都是伤比较重的,或有哭声呼痛声从里面传出。
药铺里的大夫之所以没被一些富贵家庭请走,全是韩知府在天未亮时,就派衙役到一个个药铺传达必须在药铺坐诊的命令。
要不然这个时候,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请到大夫的。
几个学子神情凝重地回到府学,这时候知府衙门已经把煮好的粥送了过来,留在府学清理的学子们都已经吃了起来。
卢鹤多打了三碗粥,看见花镶、卫谌、苏栩回来,就招手让他们过来喝粥。
后半夜一直在院子里待着,三人早已饥肠辘辘,花镶也不管饭碗有没有清洗过,接过就三两口喝完了。
卢鹤说道:“瓷碗都被打碎了,幸亏我们还有三四个木碗,要不然连吃饭的家伙都没有。对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苏栩说道,“受了伤的人挺多的。”
接下来众人也没有谈话的欲望,喝完粥就去清理乱糟糟的舍房。
一直到中午,都在没有余震,午间,府学的大厨房开了,只有一种蔬菜粥卖,做饭的水还是山长和几个学官亲自从井里打出水静置一上午得的。
花镶喝着蔬菜粥有一股怪味,应该是水没完全静清的缘故,不过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她只能屏息几大口把粥咽到肚子里。
卫谌看她吃得艰难,说道:“别吃了,咱们去外面看看,总有人家瓮里有存水。”
“还好”,花镶抹了抹嘴角的粥渍,“谌哥,你说学里会不会让我们回去看看。”
苏栩道:“要不待会儿我们去跟山长请个假。”
卢鹤吃过早饭就走了,他担心家里那边,又不能拿着一兜银票碎银子上路,走时还把银子交给他们三个代管。
花镶就点了点头。
他们去请假时,崔通正在山长那儿,听到花镶几人要请假回家看看,便说可以让他家的下人护送他们回去。
卫谌直接拒了,“不必麻烦,尧山距青州府只五十里。”
崔通便笑了笑。
等离开山长处,他的脸色才带出些难看,这几个人还真是软硬不吃。
花镶、卫谌、苏栩正收拾着贵重东西时,就有学官过来通知,因地动府学暂时休假半个月,另外就是山长给众学子布置的一个任务。
写一篇关于救灾的时务策。
走前,每个舍房的钥匙也都要交回学官处,在这半个月,府学里还要雇人整修府学。
于是花镶和卫谌、苏栩商量,把比较贵重的,不能放长时间的那些吃食都放在行李箱中带走。
后半下午的时候,三人就到了尧山县。
尧山县的码头清清冷冷的,只有偶尔那么一两只船才会停靠过来,通往水面的那条竹板路都没了。
花镶他们从府城过来时,找的这艘船是出了三钱银子,船夫才愿意走一趟的。
看了看这边码头的情况,船夫摇了摇头,主动把船尽量地靠近岸边,小船也没什么甲板,最后花镶是被先跳过去的卫谌伸手拉过去的。
花镶只觉脚下的船微微往后一动,她的手就被一直带着茧子大手接住了,另一只脚也踏在地面上。
“小心”,卫谌下意识在她腰后扶了一把,随后才把她的手放开。
花镶跳过来时,无意间对上了卫谌认真看着她的眼眸,愣了一瞬,被松开手才反应过来说声谢谢。
卫谌的脸色反而有些不太好看了。
“接着”,船上的苏栩喊了一声,一个行李箱就被扔到岸上来。
卫谌伸出手,轻松地扶住冲过来的行李箱,放到一边后,又把另外两个轻松接住。
花镶笑道:“接得真稳。”
有些干巴巴的。
卫谌看她一眼,眸中带了几分笑意。
三人很快离开码头,走进尧山县城。
尧山县的情况不比青州府好多少,他们进了城门时,还听到有个大娘在抱怨井水现在都没清云云。
再往城里走,还看见了几家整个倒塌的房屋,有一家聚了好些个人在那里挖,过去一问才知道,这家的老人被压在了屋里,现在还能回话。
因此这附近的邻居都过来帮忙了。
花镶听闻,更加记挂爷爷奶奶,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走到试酒街,远远看见自家屋顶还好好地矗立着,便微微松下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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