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苏栩带着五名差役一起送花镶到了番茗县。
番茗县衙的情况果然比庆平县要好上很多,他们刚到,即将告老的徐老县令就笑着迎了出来。
几人寒暄一番后,在县衙前面的书房坐了,徐老县令看看花镶和苏栩,再次感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苏大人是庆平新任知县?”
苏栩点了点头。
徐老县令道:“庆平县虽然穷了些,但百姓都很淳朴,也算是好治理的,年轻人可不要着急。”
苏栩拱拳道:“多谢老大人教诲。”
虽是才第一次见,但他们进城前听了不少有关徐老县令的事迹,见面之后,又见这县衙里的差役、下人在跟徐老县令回事儿时十分的自在和尊敬,两人都能猜到这位老大人是个受众人爱戴的清官。
聊了一会儿,一个差役过来秉道:“大人,老夫人听说新知县到任,已经准备好餐食。”
徐老县令笑着站起来,对花镶、苏栩道:“先去后面吃些东西,我这里的行李早几日已经收拾好了,交接之后,我和老婆子便能回去了。”
花镶问道:“老大人家是哪里的,只您和老夫人两人回去吗?”
“老夫家就在紧邻禹州府的洛州,前日已经给犬子去了信儿,就这一两日,他们会过来接的。”
听见这话,花镶对于这位能在番茗县一待就是一辈子的老大人十分敬佩。
两天时间,徐老大人把县中事务一一跟花镶交接了,又亲自带着她去储存钱粮的库房看了看,还带着她把县里那些早就被他捋顺的富绅都认了一认。
苏栩见花镶这里都是顺毛驴,就不担心了,等这徐老大人被家人接走的第二天,他也带着差役返回庆平。
到此,花镶才有空给家里和卫谌各写一封信,因番茗并没有驿站,她还不得不让孔山送到府城驿站邮递,并嘱咐他在庆平停一停,把苏栩的家信也带上。
比较好的是,番茗县衙两匹马,整个衙门里的人都好好伺候着这两个代步工具,孔山骑马去送信,不过几天时间就能返回。
早晨,花镶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厨娘就端着两盘菜一碗粥送了过来:“大人,吃饭了。”
厨娘是徐大人在任三十年期间找的第三个厨娘,在县衙已经供职八九年,因徐大人夫妻都没有什么架子,她都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县衙的人。
此时话音刚落,厨娘心里就有些忐忑,这位花大人一看就是出身好人家的公子,是在他们这地方怎么也找不到的神仙人物,她这样随意,会不会被不喜?
但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花大人脸色不好,厨娘就施了一礼,准备下去。
“等等”,花镶出声。
厨娘却吓得呼吸都顿了顿,难不成是不喜她要辞了?
花镶却完全没想到厨娘心里这般担心,她起身到里屋,拿着一沓纸走了出来:“这些都是一些小菜方子,你没事了可以学学,需要什么材料,说一声,我让乔树买去。”
厨娘擦了擦手,如接重宝一般把那几张纸捧在手里,声音都有些颤抖:“多,多谢大人。”
“不用谢,我吃不惯当地的菜式”,花镶笑了笑,坐下来继续吃粥,“以后恐怕会很忙,不能自己做饭,只能让你现学了。”
“没有”,厨娘摇头,“大人把方子写给我,是信任我,再说想要学一手好菜,哪个不得拜师才能得的。”
花镶笑道:“你回去吃饭吧。对了,差役们的吃食也是你负责的?”
“是,大厨房在前衙,我已经都做好了。”厨娘说道,面上带出几分为难。
花镶一边听一遍喝粥,没有看到,说道:“衙门里的人都加上,满打满算也才不到四十人,以后不用单独到后院给我做,我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
厨娘又惊讶又感动,劝了两句,见大人丝毫不理会,便只得应下,走前,又为难地开口:“不瞒大人,民妇并不识字,这菜方子。”
花镶抬头,见她手里还是紧紧捏着那几张纸,说道:“这样吧,菜方子你收着,每要学时,过来我给你读一张便是。”
本来想让她去找县衙唯一的张文书去,但转念一想张文书每天要记账什么的,还是不打扰他比较好。
厨娘听到这话,更是惶恐感激不尽,再三道谢,这才退了出去。
花镶刚吃过早饭,才走没多大会儿的厨娘又进来把碗筷收了下去。
之前徐老大人夫妻在这儿住着时就没招洒扫丫鬟,院子里这些事,都是徐老夫人帮着厨娘一起做的。
花镶只独身一人,平日里还带使唤乔树、孔山去办事,后衙这些杂事肯定没空插手,再说她忙一天回来,就想舒舒服服躺下休息。
“乔树”,花镶向外喊了一声,乔树立刻放下饭碗跑了进来。